青春已將逝去,往事不堪回首,一個受盡了唾罵侮辱的女人、一個背叛了朋友的逃亡人、一個根本不知道外麵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喪母女孩,這世上又有誰能了解他們的感情?他們既然同是淪落在天涯的人,他們既然已相逢相識,又何必要別人來了解他們的感情?
窗外夜深沉,霧也深沉。窗子居然沒有關緊,冷霧中忽然出現了一條人影,雙眸就像是一灘沒有絲毫波瀾的死水。窗隙裏出現了一根烏黑的管,噗噗噗三聲輕響,三隻麻醉針從那根管裏飛射出來。窗外的霧終於散了,不醉的人也要醉了,非醉不可。
三人醒來時,已不在溫暖的房間裏了。這裏寬大而且冰冷,最要命的是沒有光。在未知的環境裏,沒有視覺往往比寒冷要命的多。
柳青和葉靈縮成一團,不斷的發抖。姬遠玄伸手摸索著,摸到的僅僅隻是一堵冷冰冰還有些潮濕的牆。
“這、這是什麼地方?”葉靈帶著哭腔問。
“看樣子這裏像是一個地窖……”姬遠玄輕聲說。
“我們、我們還能出去嗎?”柳青問,聲調中帶著少有的顫抖。
她的確是個見多識廣的女人,不論遇到什麼樣的事情都會很冷靜,能讓她感到害怕,那就足以說明事情已經發展到了極其糟糕的地步了。
姬遠玄歎了口氣,他不想再說什麼,因為這個時候不管說什麼對那兩個女孩來說,都可以算作是刺激。
燈突然亮了,整個地窖瞬間一片光明。姬遠玄連忙閉上眼睛,等眼睛適應了亮度後才又勉強睜開。
一個巨大的監獄,大到足以囚禁一隻霸王龍。粗壯的鐵杆直通頭上的頂子,頂子是黑黑的岩石,證明這裏的確是一個巨大的地窖。
鐵杆的那一邊坐著一個老人,一襲黑衣,麵目清瘦,年紀大概在七十歲上下的樣子。地窖足有半個足球場大,可裏麵竟然隻放著一把椅子,那個人就坐在椅子上麵。
“是你?怎麼會是你呢?”姬遠玄瞪大了眼睛,再也顧不得光線刺眼了。
坐在那裏的人,竟然是老鬆頭。
老鬆頭笑了笑,突然站起身來,原本彎著的腰一下子直了起來,弓著的背現在看上去就像是一塊筆挺的鋼板。他身材魁梧,表情嚴肅,行動起來也非常便捷,任何人都難以想象他就是那個不會說話,隻會點頭傻笑的老鬆頭。
“沒想到我們竟然會在這裏見麵。”老鬆頭開口。
他的聲音富有磁性,而且聽上去還非常的熟悉。姬遠玄和柳青對望一眼,臉上浮現出驚駭神色。
“你、你就是莊主?”柳青問。
“你想不到?”
“我的確想不到。”
“你想不到的還有很多。”莊主在微笑。
“可是現在我總算已都想通了。”姬遠玄歎了口氣說。
“哦?不妨說來聽聽。”莊主故作好奇。
“其實地獄山莊的莊主一直都在山莊裏麵,隻不過是用另一個身份掩藏了行蹤而已。你每天遊蕩在大街上,監視著山莊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但凡有膽敢違抗你命令的人,你就會秘密殺掉他們。我猜,五年前的那場血腥殺戮,也是你一手造成的,對嗎?”
莊主微笑著聽,甚至連喘氣的聲音都幾乎聽不到,末了,他有些遺憾的搖搖頭:“早聽說姬遠玄是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可今日一見,你也不過是浪得虛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