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越來越大,體力一點點的在流失。
黑殺神歎了口氣,看來自己命中注定是有這一劫了。
他左腳蹬掉了右腳的鞋,鞋子掉入山穀。他側耳聽著,想通過鞋子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來判斷深穀究竟有多深。可惜這一切不過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且不說鞋子砸在地上能發出多麼大的聲音,即便是聲音能傳回來,也都被穀中的大風吹散了。
黑殺神咬咬牙,計算著風速,準備孤注一擲。
猛然間他大喝一聲,放開了手,同時張開雙臂,風衣腋下部分突然展開,變成了滑翔翼。他調整著體位,盡量迎著風。簡易的滑翔翼雖然不能操控自如,但也大大減緩了下墜的速度。
黑殺神專心致誌,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在博弈,用生命作為籌碼。
很快,他便如同一支黑色的大鳥俯衝進了濃霧中。霧中的風明顯減弱,黑殺神深吸一口氣,準備調整滑翔翼的位置。就在這時,一股刺鼻的味道通過他的鼻腔直衝大腦,緊接著就是一陣天崩地裂般的暈眩。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昏了過去。
地獄山莊,夜下寂靜的街道。
一個身材高瘦的人慢慢走在青石板街上,厚重的皮鞋鞋跟踩塌在街麵上,發出一陣刺耳的“嗒嗒”聲。
他並不是山莊的人,山莊裏的任何人都沒有見過他,誰也不知道他是誰,也沒有誰知道他從什麼地方來。
“嗒嗒!”
那聲音似乎是有意在告訴別人說,我就在這裏。
很快,巡夜的城警就發現了他,並且很快就包圍了他。他停下了腳步,筆直的站在那裏,優雅的就像是一場交響樂的指揮家。
城警拿著武器一步步逼近,他的手伸進了口袋。
所有城警都停下了腳步,有幾個已經轉身準備逃走。他微微一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張名片大小的卡片。
“你們這裏麵誰是頭兒?”他的聲音帶有一種極其特殊的磁性。
“我是。”
他把卡片遞了過去,城警接著微弱的光亮仔細一看,臉色瞬間變成了灰色。
“您、您就是……”卡片掉在了地上,城警直勾勾望著他,那眼神就像是在仰視著上帝一般。
他微笑著點點頭,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卡片,把它交到了那名城警的手裏,說:“送給你了,留個紀念。”
城警呆呆的攤開手掌,拿住了卡片,直到一陣寒風吹過,他才猛地打了一個機靈,把手中的卡片看了好幾遍,喃喃道:“他回來了……他竟然也回來了……看來山莊真的是要出大事了!”
一個城警怯生生的問:“頭兒,他是誰啊?”
那城警回過頭來說:“他是咱們山莊的三位締造者之一,二十年來一直都在莊外,隻有在山莊生死存亡之際他才會回來。”
所有人都不再說話,隻剩下呼嘯的夜風吹拂著那些石傭般的人。
莊主,也就是老鬆,此刻靜坐在自己的房間裏。桌案是上等的紅木打造,茶壺是正經的宜興紫砂,茶是武夷山的上品紅葉。老鬆其實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很講究,隻是這些年他卻吃了太多的苦,幾乎連一杯熱騰騰的香茶都喝不上。所以當那個人走進來的時候,他依舊沒能舍得把茶杯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