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遠玄托著下巴：“也就是說，事關這些記憶，全部都是來自於左小舟的記憶。莫然醫生僅僅隻是離開了一小會，他就把她忘了，可三十年前的記憶卻非常完整的保存在了他的腦海裏。”
左德厚抬起頭，啞聲問：“三十年前？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和小舟失蹤的那五年有關係？”
姬遠玄搖搖頭：“不知道，小舟在美國失蹤了整整五年，回來之後就把他在美國的所有經曆全部忘記了。可是現在，他似乎對當年的事情又有了些回憶，而且這些回憶還和錢廣洋這個人的記憶攪在了一起。唉，小舟大哥此時一定非常的痛苦，因為太多種不同的記憶在他的大腦中不停地旋轉、攪拌。他分不清那些是左小舟的記憶，哪些又是錢廣洋的記憶，這些記憶片段一定已經快把他逼的崩潰了，所以他才會出現短時期失憶的症狀。因為他的大腦已經沒有多餘的空間，讓他再去記憶別的東西了。”
左夫人哭了起來：“可憐的孩子啊，你們誰能救救他？”
莫然心有疑惑：“可是，究竟是什麼刺激了他，竟然讓他回憶起了三十年前的事情？”
姬遠玄抬頭看了一眼莫然，說：“這就是我要問你的事情了，左小舟當時真的死了嗎？”
莫然很斷定的點點頭：“死了，沒有呼吸和心跳，身體逐漸僵硬，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姬遠玄慢慢搖搖頭：“沒有生命體征並不代表人就已經死了，或許僅僅隻是屍厥。”
“屍厥？”莫然吃了一驚。
“什麼是屍厥？”左德厚問。
“就是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突然失去意識，呼吸、心跳、脈搏非常緩慢或是完全停止，看上去就和死了一樣，可其實卻沒有死。如果搶救及時處理得當，一般都是可以救回來的。”
莫然仔細回憶了一下，說：“或許……當時房間很暗，如果說是屍厥也不是沒有可能。”
姬遠玄點點頭：“正是這次屍厥讓他想起了三十年前的事情，這點是可以肯定的。可他怎麼會有了錢廣洋的記憶呢？這點實在是讓人無法理解……左老先生，小舟認識錢廣洋嗎？”
左德厚搖搖頭：“我和師姐結怨時間太長了，有幾十年了。別說是小舟，連我都沒有見過錢廣洋這個人，也僅僅隻是聽說而已。”
姬遠玄點點頭，繼續問：“最近幾年，小舟曾出現過什麼異常嗎？”
左德厚回想了一下，說：“最近沒有，可是大概在五六年之前吧，小舟曾出現過一次不正常。因為他的大腦恢複得很好，除了那五年的記憶完全消失之外，其他的都非常正常，這讓我們老兩口鬆了口氣。自小舟二十五年前回來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過天海城，連家門都很少出。也就是在那一年，當醫生正式確定小舟完全恢複健康之後，我們就讓他出去轉轉，全國各地到處走走。那次旅行大概有個半年的時間，他回來之後就變得有些不正常了。”
姬遠玄問：“怎麼個不正常法？”
左德厚歎了口氣：“他買了一個洋娃娃，還把它打扮得非常漂亮，然後就每天躲在房間裏對著娃娃發呆，就連晚上睡覺都要摟著娃娃睡。我們著急壞了，他這分明就是舊病複發，而且就連智力都退化到了三四歲的年紀。我們請遍了天海城所有的腦科醫生，大家眾口一詞，小舟的智力沒有任何問題，不論從心理還是生理上來講都很正常，是一個中年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