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觀望,錢莎莎下車後並沒有讓出租車離開,她自己則是快步跑到了橋下,幾分鍾後便又出來,坐著出租車離開了。
等車開的遠些後,姬遠玄打了個手勢,三人快步走到了橋下。
橋下很寬敞,搭著兩個窩棚,看樣子是乞丐晚上睡覺的地方。其中一個窩棚邊上坐著兩個五十多歲的人,一個抽著劣質的紙煙,一籌莫展,身前立著一個牌子,上麵貼著一張小孩子的照片。另一個斜靠在一個肮髒不堪的長凳上,也抽著煙,兩眼反白沒有瞳孔,是個瞎子。
姬遠玄走了過去,問:“剛剛是不是有個外國女人找過你們?”
一籌莫展的男人抬起頭,小小的眼睛裏布滿了眼屎。他指了指身前的牌子,聲音沙啞的問道:“你見過這個孩子嗎?”
姬遠玄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孩子,十來歲的年紀,呆愣愣的,隨口問道:“你的孩子丟了?”
那人點點頭:“是我兒子,已經丟了兩個多月了。哦,他今年也二十多歲了,可我隻有他十幾歲時候的照片。”
姬遠玄輕歎一聲,慢慢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照片上的人。
這時,那個瞎子開口了:“別費勁了,他兒子叫喜子,腦子有點問題,傻,什麼都幹不了,就當了乞丐。前些年就睡在馬路邊上,到了冬天幾乎凍死。還是我把他帶到了這裏,給他搭了個窩棚,也算是找了個伴兒。我們倆在這都住了快兩年了,兩個月前,他失蹤了。”
姬遠玄哦了一聲,問:“怎麼失蹤的?自己走丟了?”
瞎子切了一聲:“這麼些年了,要走丟早就走丟了。”
“那是怎麼回事?”
瞎子吹了聲口哨,仰頭望天哼起了小曲。姬遠玄笑了笑,掏出幾張鈔票放在瞎子手裏。瞎子用手摸了摸上麵的盲點,立刻眉開眼笑。
“有人找過他。”
“是誰?”
“嗯,奇怪了,難道你也是個瞎子嗎?我能看到是誰嗎?但我知道那是一個女人,嗯,歲數應該也不年輕了,她曾來找過喜子,也不知道和喜子說了些什麼,反正自那之後喜子就變得有些神叨了。”
“怎麼個神叨?”
“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橋邊念叨,什麼五十萬啊什麼的。還說要給他爹買條小船,這樣他爹就能回老家捕魚,就再也不用撿破爛了。”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年紀不小的女人答應給喜子五十萬?”
“這話你信嗎?有這規矩嗎?給一個腦筋有問題的乞丐五十萬?喜子雖說有點傻,但絕不是個壞孩子,我怕他上當受騙,就提醒他不要想這些天上掉餡餅的事情。有多少年輕的乞丐見錢眼開,最後被賣了器官扔到了海裏?慘啊,連個屍首都找不到。”
“後來呢?”
“後來?反正該說的話我是說到了,聽不聽那是他的事情。後來那個女人又來了一次,喜子就跟著她走了,從此就再也沒有回來。”
“這是兩個月之前的事情?”
“是的,最多兩個月。我們這種人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問,喜子爸也是個可憐人,在城裏撿垃圾為生,偶爾的過來給喜子些錢。對了,還有一個女孩子也會來,聽聲音年紀挺輕的,應該是他的妹妹吧……這不,老頭兒這次過來知道了喜子失蹤的事,這才貼了照片到處問。我看啊,這問也是瞎耽誤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