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顧言霆學成歸來,在他準備接管公司的時候,卻遭到了董事會的諸多阻擾。據說,董事們擔心顧言霆心性未穩,建議他先成家。
這些不過是托詞罷了。
雖然隻是建議,他們卻明裏暗裏地為顧言霆選好了結婚對象。就是第二大股東沈江年的女兒,沈茵茵。
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顧媽媽聲淚俱下地哀求顧言霆,“為了咋們這個家,為了讓你爸爸走的安心,你就聽媽媽的,跟沈茵茵結婚吧。”
“可是我不喜歡沈茵茵。”顧言霆出奇地冷靜,一點都不為所動。
“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堂堂康寧集團總裁的獨生子,你的命運跟公司是一體的。即便你有呼風喚雨的能力,你也沒有資格談愛情!”
“不,媽!公司我要,愛情我也要!”
“你可知道這麼多股東為何都要你跟沈茵茵結婚?”顧媽媽麵色陰沉,眼風淩厲。
顧言霆似乎意識到問題並非表麵這麼簡單,看著顧媽媽驟變的神情,他緩慢而沉重地說道:“難道是沈江年在幕後操縱這件事?”
顧媽媽答非所問道:“沈家是在等著咋們顧家上門提親呢!”
“那恐怕要讓他們失望了。”知道是沈家在暗度陳倉,顧言霆反而麵無懼色,而是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言霆,你聽好了,這個婚必須要結!”
“如果我偏不呢?”在我的記憶當中,這是顧言霆第一次忤逆顧媽媽的意思。換做以前,即使有讓他不開心或不滿意的地方,他最多也隻是沉默,或者轉身離開。
“言霆!”顧媽媽也出乎意外地第一次對這個兒子動怒,“你知道嗎,自從你爸爸過世以後,沈家就明裏暗裏地拉攏其他股東,若果不是有沈時念擋著,康寧集團恐怕早就易主了,哪裏還能等到你來接管。”
“念念?跟她有什麼關係?”顧言霆吃驚地看看顧媽媽,然後轉向我。
“我?”我隻有比顧言霆更驚訝。
“不,不是。”顧媽媽歎了一口氣,連忙搖著頭坐進沙發裏,說:“你看,我都被你氣糊塗了。不是念念,是茵茵,沈茵茵。她從小就喜歡你,這是我們顧沈兩家都知道的事情,如果不是茵茵一心想要嫁給你,恐怕沈江年的狼子野心早就昭然若揭了。”
“爸爸以前就說過,當初雖然是顧沈兩家一同打拚成立了康寧集團,但沈江年這個人狼子野心。雖然顧家不可能違背當初的誓約,但不代表沈江年不會,所以爸爸早就說過要防著他。”
“可惜你爸爸已經不在了,沈江年就更不把我們孤兒寡母放在眼裏了,何況你現在羽翼尚未豐滿,如果要接管公司,少不了顧家的扶持。”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就更不會和沈茵茵結婚了。兩家聯姻,沈江年勢必想要我成為傀儡,那爸爸當初的心血豈不是白費了。”顧言霆緊握著拳頭,猛地砸在桌子上。
他的眼神裏透出冰冷的寒光,決絕而疼痛。我被他隱忍的痛刺傷,一陣揪心的疼襲遍全身。
我想起在法國,那個被夕陽披上一身霞彩的俊朗少年,他雙手插在褲兜裏,懶洋洋地斜睨著我。這片刻的時光,他便來勢洶洶,如同一頭小獸般拽過我,順便還將我的畫具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