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憤怒的時候大概會自動屏蔽掉能攻破自我防線的東西,我自然聽到過顧言霆說一些令人歡喜的話,但如此深情的表達自己的愛,即使是對顧媽媽也是第一回。
我是驚喜的,也是詫異的,覺得顧言霆一夜之間變得強大,且深不可測。
可是顧媽媽卻絲毫不為所動,她仿佛受到了更深的傷害。在後來的某一天,我再回想起這個情境時才能有更深的理解。
一直以來就像顧媽媽所說,雖然顧言霆對她不是言聽計從,但也從來沒有忤逆過她的意願。突然之間顧言霆娶了一個她不喜歡的女人,而且還宣布不再需要她的保護。與其傷心來,顧媽媽更多的應該是恐懼,這份恐懼來源於失去。她忽然失去了一個與她生死相依的人,這不亞於十月懷胎分娩時肉體分離的痛苦。
不同的時,當初的痛是充滿期待和喜悅的,而眼下的痛卻是恐懼的,慌亂的。
盡管如此,顧媽媽還是自動屏蔽了對自己兒子的埋怨,而是把這份痛轉嫁給了我。在她的概念裏,我大概就是害她失去顧言霆的罪魁禍首了。
雖然我一直否認,但顧言霆在這一點上卻與顧媽媽完全一致。
“我們都要結婚了,你不是應該帶我去選婚紗嗎?怎麼還來酒吧,你可是從來不喝酒的。這也好像不符合你作為一個總裁的形象。”
那天出來以後,顧言霆開了很久的車。不難看出來,他心煩意亂,卻不願意被我看穿。所以一直在城市馬路上兜兜轉轉。
最後他選擇停留在城市最熱鬧的酒吧一條街。
他為了點了香檳,自己卻點了啤酒,自顧地喝起來,也不同我講話。沒有半點剛求完婚的喜悅,更沒有即將繼承總裁的興奮與狂傲。
還是我恬不知恥地打破了沉默。
“你開心嗎?”
“什麼?”
被他冷不丁這麼一問,我倒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不過,無論是他娶我,還是他掌管公司,我都很開心。由衷的開心!
“嗯,我很開心。”片刻的愣怔後,我如實回答。
“知道我為什麼選擇你作為結婚對象嗎?”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有想過,如果他能給我機會,我倒想好好想一想。隨即問他:“你可以明天再問這個問題嗎?也許明天會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不想你給我我想要的答案,我要知道你自己的真是想法。”
他忽然變得很嚴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
“額,你不會真的是臨時起意,拉我充數的吧?”對於這個答案,我有瞬間的難過,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這也沒什麼關係,如果在接管公司一定要先結婚的話,我願意幫你這個忙。”
“哪怕犧牲你一生的幸福嗎?”顧言霆步步緊逼。
“我的幸福?”
我幾乎從未想過幸福的定義,我也不知道怎樣的自己才算是真正幸福的。我隻能說:“我希望嫁給你能讓我幸福。”
“結婚後,我們還是要跟媽媽住在一起,我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她。”顧言霆收回眼神,也收回了關於幸福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