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生產開始占有主要地位之後,跟生產有關的各種服務行業也開始興盛起來,其中最大的一項便是運輸。無論生產的原材料,還是機器,或者是產品,都要有人運輸。在碼頭、在車站,出現了各式各樣的腳夫,挑擔的、推車的,後來發展成開著汽車送貨的,爭奪著市場,爭奪著顧客。
說也怪,當自己幹的這一行成為社會需要的時候,有的人隻會樂觀地看到自己的社會價值,看到顧客對自己的渴求,往往忽略了自身如何去滿足顧客。不是嗎?你要我給你運貨,那就得聽我的,別管我那麼多。
於是,在運輸業繁榮的碼頭車站,便出現了一批不拘小節的運輸工。他們用一塊白布纏起滿頭亂發,白布上寫著自己的姓名和運輸組織的名字,衣服隨隨便便披著,腰間兜著個大鏈,腳上穿一雙涼鞋,讓大腳拇指都放肆地暴露在外麵。嘴裏叼著根煙,肆無忌憚地拉著客,仿佛誰都應該做成他的生意似的。
就在這種沒規沒矩的階段,佐川清從北海道來到東京,當上一名腳夫。開始的時候,他隻能給過往客商搬運行李,後來,他學會了駕車,還隻是搬運一些小筆貨物。但他已經察覺到整個運輸行業存在著很多問題,他想,一旦能夠把這些各自為政的搬運夫們組織起來,就能改變這種不正常的現象。
佐川清認為,運輸行業從根本上來說,是一種服務性的行業。顧客的需要是第一位的,滿足顧客的需要是搬運夫們的天職。他的這種信念,終於有了實踐的機會。
那是一天下午,衣冠端正的佐川清在碼頭接待了一位貨主。兩人一照麵,貨主便徑直對他說:“我的東西很重,能搬運嗎?”從表麵看,身材不高的佐川清確實不像那些五大三粗的搬運夫那麼有力,貨主不得不有這麼一種擔心,萬一佐川清擔當不起,就會耽誤了時間。
換了另一位搬運夫,聽到這種不夠信任的話,至少會問上一句:“您那貨物到底有多重?”然後表示自己完全有能力勝任。不客氣的人還會自吹自擂一番,對貨主的貨物表現出不屑一顧的模樣。而佐川清隻是說了聲:“行!願意為您效勞。”便跟著看貨去了。
貨主的貨物確實沉,而且個兒特別大。按佐川清現有的運輸能力,他確實無法勝任這一筆業務。但是,佐川清既然有誌於組織好整個運輸行業,當然不肯服輸。他立即連絡好了幾位搬運工,並且去聯係起重設備。雖然這次搬運任務完成後,扣除他請來的人的費用,佐川清的收入便微乎其微了。貨主很滿意,佐川清更滿意。這筆業務他所得到的不是金錢,而是寶貴的經驗和難以用金錢買到的名聲。
漸漸地,佐川清憑著他堅韌不拔的精神,憑著對顧客的認真服務,成為東京主要的搬運公司之一的經理。他的公司成立之後,他替自己定下的第一項任務,便是徹底改變搬運工人在貨主眼中的形象。
佐川清聽取了各方麵的意見,規定了“佐川人”儀容的五條規定:不許留長發;不穿涼鞋,皮鞋要擦亮;穿公司統一縫製的工作服,上衣下擺要束進腰帶;保持外表整潔;把公司和車子的牌號掛在顯眼的地方。
當時,運輸貨物已經以汽車為主了,佐川清的這些要求,對每一名司機來說並不是難事。關鍵在於樹立公司良好的形象。司機們必須改變粗俗的壞習慣,佐川公司全體司機形象的改變,立刻受到廣大貨主的歡迎,“佐川人”這個司機們引以自豪的稱呼,立刻在所有的顧客中喊響了。
儀表的改變,隻是佐川清要建立的外表形象。佐川清要求的,還有更重要的一方麵:全體職工必須時時處處、誠心誠意地擴展自己的業務,決不能因為自身的原因,放棄任何一個能為貨主服務的機會。
一天夜晚,已經是10點鍾了,佐川清正準備離開公司。他來到值班處,聽到值班員正在接一個電話。有位貨主打電話來,要佐川公司去搬運一批急運貨物。接電話的員工婉言拒絕:“按公司規定,我們運貨的時間到晚上七點為止,很抱歉,明天一早我們一定派車。”
佐川清搶上前去,奪過電話,大聲叫道:“先生,剛才說的不對,您要運的貨我們馬上派車去,十五分鍾之後,我們的車子一定開到運貨點,佐川公司全天為您服務,保證您滿意。”
經理下了命令,值班室立即忙碌起來。沒多久,運貨的車就到達指定地點。這件事使貨主十分滿意,他一連打了三個電話,其他公司都嫌天太晚了,沒能接下業務,隻有佐川公司真正做到了全天服務。這件事在佐川公司內部也發生了深刻的影響,全體員工從經理的舉動中,認識到了怎樣做才算是誠心誠意的服務態度。
佐川公司的業務迅速地增加,不久便成為日本最大的貨運公司。佐川清在談到運輸業發展的曆史時說:“我們的成功隻有一條經驗:經常站在顧客立場上,誠心誠意接受托付,你就能獲得貨主十二分的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