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值得放過嗎?”
忽然她聽見一聲淡淡的歎息,緊接著全身便能夠動彈了。她趕緊像崔芳跑去,剛邁一步,便看見地上的鄧敏幾乎已經被砸成了一堆碎肉。
崔芳抬起頭,眼裏發出綠油油的光,被台燈劃破的臉顯得特別的猙獰,她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都該死。”
北辰一鞭甩了過去,她的鞭子是佛寺裏開過光的佛物,崔芳不敢硬抗,“咻”向後跳了一步。
她臉上的血越來越多,可是卻並沒有進攻的意思,相反她又退了一步,退到了離窗戶很近的地方。
忽然,崔芳發出一陣尖銳而淒厲的笑聲,一轉身,電光火石之間便把防盜欄杆擰得跟麻花一樣了。
她回過頭笑了起來,陰慘慘的笑容讓北辰滿身雞皮疙瘩,她奮力將鞭子一甩,可還是滿了半拍,崔芳像個大麻袋,直直的從窗台上翻了過去,消失在黑暗當中。
很快,底下傳來啪一聲悶響,桌上的人皮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北辰心中一陣悲涼,無能為力讓她更加憤怒,一揮手幾道鞭影便抽上李曉楓的人皮。這次那人皮不躲也不閃,很快便被打成了碎皮條。
可這並沒有讓北辰的心情變好一點,這些家夥明顯就是棋子,幕後主使恐怕是那個歎息的主人,可是折騰了半天,這位正主的麵都沒能見到。
她生氣的跺了跺腳,提著鞭子就要去隔壁找我算賬。
可是剛一出門,便再次愣住了。
這是哪?
“太過分了!”緊閉的大門裏麵傳出來一個尖銳的聲音,“韓鵑那個土貨今天居然把鋼筆水沾到了我褲子上麵!”
“洗洗不就好了嗎?”另一個聲音說道。
第一個聲音越發的尖銳起來,“洗洗?你也不看看我這條褲子多少錢,洗洗還一樣嗎?
而且我也不是計較這條褲子,你看看韓鵑一天到晚那假惺惺的樣!認真學習給誰看啊!老師麵前裝乖,學長麵前裝嫩···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沒有人答話接茬,那個聲音停了一下,又說道,“要不咱們今天晚上整整她。把門反鎖了,不讓她進!”
“不太好吧。多冷啊!”又一個聲音遲疑到。
“那有啥,總要給她點教訓!不然她不知道尊重我們。”第一個聲音蠻橫的說道,“要是出了什麼事,我頂著就好了。你們就推說睡熟了,不知道。”
這話一說,宿舍裏又沒人說話了。現在這些人最擅長的就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沒人願意為別人去強出頭。
“我去跟隔壁的也打聲招呼。”第一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嘎吱一聲,門倒是開了,可是並沒有東西出來。很快門又合攏了回去。
樓道裏傳來沉重的腳步聲,“噠噠噠”,一個女孩出現在了樓道口。
她夾著一摞厚厚的資料,慢慢的走到了宿舍門前麵,姑娘雖然長得很清秀,可是看起來卻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臉色蠟黃,滿臉疲憊。
她先是用鑰匙擰了一下門,沒能擰開。她楞了一下,繼而敲了敲門,小聲的喚了幾聲。自然沒人開門。
持續的又敲了好一會,還是沒有人搭理。姑娘似乎意識到什麼似的,表情黯然的在門口蹲了下來。
空蕩蕩的走廊裏,隻有女孩一個人的呼吸聲。
風越來越猛,從走道兩頭吹了進來。女孩開始咳嗽,她似乎有點堅持不住了,又站起來拚命的敲起門來。還是沒人搭理她。
風越來越大,溫度越來越低,女孩的咳嗽也越來越猛烈。
忽然,女孩表情一僵,痛苦的捂住了胸口,一陣劇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血痰。這下子女孩不淡定了,她開始用力的砸門,一個個叫著室友的名字,並且哭了起來。
可是就仿佛是沒有住人一樣,整個走廊沒有一扇門為她打開。
北辰眼睜睜的看著女孩拍門拍得聲嘶力竭,臉色從蠟黃變成了慘白,她真想把自己的衣服脫下來給這個叫韓鵑的姑娘穿上,實在想不出人心怎麼能這麼冷漠。
敲門和呼喊的聲音越來越弱,韓鵑的表情變得古怪起來。似笑非笑,仿佛火葬場裏的紙人一樣。
她拿起自己的資料,動作僵硬的向走廊盡頭的空地走去,北辰跟著她,心裏挺不是滋味的。遠遠的,韓鵑停在了那個圓形的大廳裏,窗外是墨水一般的黑色。
“你覺得她們值得原諒嗎?”女孩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忽然變成了一席壽衣的模樣,資料從她手上飛了起來,布滿了整個大廳,仿佛飛翔的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