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我手中竟多了一把刀刃。
如果……我咽了口唾沫,下定決心不能讓一個僵屍留在世間。
“北辰……”我顫抖著嘴唇說,看著她回過頭來,刀刃般的牙齒滴著口水,我慢慢伸著刀刃接近了她穿著青色綢緞的腰,最終下定決心把刀一橫,“我……”
誰知她竟哇呀一聲撲過來,隱隱看見她顫動的睫毛,和中心那條小小的腰帶,我心不由得一喜:她還有人的神識!
隻是,怎麼救呢?
我站在原處站定,開始思考對策。
僵屍……糯米,紅符,我低聲念叨著,開始往地上撒。
她還跟著我,最起碼目光還是柔和的。
我布了一個陣法,最起碼能把她隔離在外,她本能性地站在那裏不動,我低下頭開始慎重思考怎麼辦。
人變成僵屍有哪幾種情況?身體被感染,被咬了,或者是喝的水有問題?
難道是喝的水有問題?
我忍不住皺著眉頭喝了一口。
然後碗到嘴中又放棄了,“哎呀!”鮮血裏浸透著絲,一塊青色的繡塊懸在裏麵,在陽光下煥發著金屬的透亮的光澤,碗到嘴邊還沒喝一口,裏麵已經滲透了許多微小的蜉蝣般的雜質。
我低下頭檢驗,發現全是沉澱著的雜質,沉澱成一種鐵絨狀的東西。
難道北辰喝的是沉澱後的?
我想了想忍不住喝了一口。
手在增大,像一個肥胖的人骨質增生那樣,我驚訝地發現腿也在長高,就像電視裏演的那些籃球明星一樣,我努力抖抖手,手中竟然出現了那種絲紅紅色一般的鐵製。手中心的那個銀亮的塊體在閃閃發光。
再這樣下去,我也要變了。
然而我並不後悔喝下這口水。
北辰忽然向我衝過來,哎呀一聲,我本能性地開始格擊,她卻直直誒衝到了腦後,霧白的陽光照著她略棕黑的頭發,她嗚哇一聲,我手微微一痛,中心絲紅的肉開始滲血,我驚訝地發現,她竟把我掌中白白的物體活生生地摳掉了。
陽光下她嘴角滴落著血,青紅的裙子上沾著血,她大口咀嚼著那個白色物體,陽光下我看到了她貪婪的麵容。
就像僵屍咀嚼死人肉那樣。
不僅是她的行為像僵屍,作息也像。
我不得不遷就她,把行程慢下來。
我說:“北辰啊,你變成僵屍,我還對你不離不棄,也真算違背我原則了。”
“第一次哦。”
北辰不說話。
確切地說,她都不給我說一句話。
我們來到的城鎮,鍋裏還煮著牛肉,不過已經腐朽,沾灰,我揭開禍害一看,湯色也變成海藻一樣的綠色,我偷看向北辰,就跟她現在的臉色一個樣。
這間屋子因為太久沒人住,已經發黴了。
我轉了一圈,努力克製自己洶湧的心情,我望了望表,表格剛剛指向了淩晨九點。
上午。
我看了看指南針,方向沒錯,隻是,由於距離太遠,定位儀根本顯現不出什麼。
現在可好。我皺皺眉頭,一個兩個不成還搭上四個,降妖除魔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坐下來喝口水吃口幹糧,順便坐在椅子上看北辰,北辰以標準的僵屍動作伸直雙臂站在那兒,看我的目光還是柔和的,我鬆了口氣,看來她對我沒有威脅。
她還是保持了部分人的神智。
我自言自語地開始歎息道:“北辰啊,現在秀秀沒了,你也沒了,你這樣了讓我如何去救他們啊,現在好了,這次把我們都搭進去了…..”
就在這時指南針開始飛速地變化了,我看著手中的懷表,像是時間在不停轉動撥慢撥快,最後終於在一個點停下:兩點三十。
我望向北辰,而北辰的手,恰恰指向南方。
不錯,看來方向還是沒變的,
我鬆了口氣。
我慢慢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的肩膀有些僵硬,她的嘴唇不動,我拍了拍她的腿,肌肉還是柔軟的。
身子還沒有腐朽。
我開始仔細思考起這個狀況來,一連走了這麼久所有茅屋都是這個樣子,顯然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建築,我覺得…..有點像一種狀況。
那就是所有人都在一瞬間之內消失。
然而,什麼時候可以有?
我想到了一種狀況,那就是佛家的“海市蜃樓”,傳說中為佛國的必經之地,誰要渡過了這裏,就能參拜佛祖。
當然代價是巨大的,且不說這裏混亂的時間,隨時可能偏離的磁場…..單是妖魔鬼怪,種種混沌錯亂,就夠讓你受的。
假如闖過了,僥幸能進去,沒關係,佛祖金殿前的衛士也會攔住你,對你一頓劈砍,甚至把你叉回到地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