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
我發現一路上全是這樣的墳包，小小的，山丘，大哥說裏麵埋的全是這種死人。
“別看了。死得太慘了。”大哥說。
我默然。
我們繼續走。
我這才真正發現煉屍的可怕之處，屍橫遍野，偏偏隻是屍橫遍野的痕跡，但想象這種場景已足夠讓我嘔吐，說實話我真不敢想象能把這些當做常態的人是什麼心理。
“古人真變態。”我發自內心地感歎。
大哥卻回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捉鬼人更變態。”
我想我很快明白了他這句話的含義…..他掏出了打火機，把貼在女屍身上的符一個個燒下來，我大驚失色：“這是讓她們永世不得超生啊….大哥！”
“我也沒辦法。”大哥默然了一下，說，我看著他的手，抖得有點猶豫。
我懷疑他不是永不超生。
然而沒有證據，我也不好說什麼。
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一直看，一個女性的鬼魂為我們打著火把在照明，我說：“大哥，從哪兒找來的妞啊？”
大哥無所謂地說：“我救了人家一命…..人家就一直要跟著我了。”
…..
好吧你桃花運強，我不理你。
可惜我他媽怎麼就沒有個。
大哥說：“你也不錯啊，身旁兩個妞，一個北辰，一個秀秀，一個賽一個的漂亮。”
也是哈。
這麼想著我也得意起來。
大哥用力踹了我一腳：：“別翹尾巴，當心前麵有坑！”
我無語，再加上被他用力那麼一踹，險些跌倒水塘裏去。
大哥哈哈大笑…..我撫摸著疼痛的後腦勺委屈地看著他，“幹什麼啊！”我說。然後魚遊在死人骨頭對啊，看著頭皮就發麻，誰知道這魚是不是吃死人骨頭長大的。
“也差不多了。”大哥告訴我說“它是吃死人皮屑長大的。”：
靠，比這還要惡心，我雞皮疙瘩都起了。
我們一起走….一路的墓碑，我有點不明白：“既然煉屍的，為什麼還要設墓碑？”
“這不給自己添堵嗎？”我說。
大哥卻一路看著前方踢著石子走到：“問北辰。….
”
看他的樣子北辰就在前方了，而他又死活不肯說了。好吧，我無奈，隻好踢著石子和他一起走。
慢慢的，穿過瑩瑩的鬼火，我們近了。
我一直緊緊拽著大哥的手。
這地方，
我回頭望去，北辰正披散著頭發叼著牙簽活脫脫一個女鬼呢，不，更準確地來說，像是一個考古工作狂人員。隻見她戴著手套，這弄弄那弄弄，用牙簽很仔細地刮著上麵的汙痕。她戴著橡膠手套，黑暗下可以露出明顯的纖維，長發披散著，露出隱隱的血色。
我忽然想起，北辰是趕屍匠。
此趕屍匠非彼趕屍匠，確切地來說，應該是“幹屍匠”，就是給死人化化妝，臨死前陪死人說說話什麼的，然後喚靈，看看他有什麼未完成的心願。
而北辰在出師剛不久，曾到殯儀館去實習過一段時間。
我張開手指，燈光像法醫既要解剖的用具，“這是…..”
大哥一掌把我手指打掉：“別亂嚷嚷！北辰她，”他又放低了聲音對我說，“驗屍呢。”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輕輕望向她，她穿著一件法醫一樣的薄如蟬翼的輕柔長袍，而女屍的胸牌掛著三個字：林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