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緣無故的接受別人饋贈的習慣!”安然斬釘截鐵的拒絕,“你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保管為好!”
安然的拒絕也似乎全部都在克洛的預料之內。
但是在聽到“別人”這個稱呼時,他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我不是別人。”
他皺著眉又強調了一遍,“小囡囡,我不是別人。
如果當年一切順利,我的財產……不管是從法理上還是從情理上來說,都應該由你來繼承。”
“可……”安然張口,欲要爭辯。
克洛打斷了她,“不要拒絕我,囡囡。”
安然冷不防的撞上他懇切深沉的眼睛,心中一時間百味陳雜。
“我恢複自由以後,隻想守著青文歲月那間酒吧安安靜靜的生活。聽一聽著她曾經唱過的歌,看著她曾經演繹的作品,偶爾出一趟遠門,替她去看看世界各地的風景,嚐一嚐各種各樣的美食,然後……了度餘生。”
其實最重要的是,看著她一點一點成長。
他的人生中,有二十五年都在惶惶不可終日。每一天,都被逼著做一些他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每一天,他都處於極度的失控和暴躁中。
欲掙脫而無法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
直到那一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存在於腦中那無形的束縛於頃刻間土崩瓦解,混沌的腦袋在經曆了二十五年的磨難之後,終於得以重見光明!
但他在作為蟲裔的那段時間裏,實在是罪孽深重。
而且……她也已經死去了……
克裏勾了勾唇,看著安然的眼神愈發柔和。
若不是突然在廣告牌上看到了與阿文像了足足七成的安然,他可能已經選擇自我了解了吧。
說起來,他與這個孩子的緣分還真是奇妙啊……
安然壓下心中不斷滋生的異樣感,依舊不肯,“克洛,你可以每日留在青文歲月,這和你管理你擁有的那些灰色勢力無關!”
克洛拿出一支粗的雪茄,放在唇上,剛準備點煙——他看了看安然,然後將煙收了回去。
痕跡斑斑的手掌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雖說現在醫學發達,裏麵的有害物質可以被完全剔除,但是讓你聞這個,不太好。”
他找了一根牙簽叼在唇邊,以做代替。
安然不禁發問,“你煙癮很大?”
克洛咬著牙簽,那東西比起雪茄卷煙來,無論是口感還是粗細都讓他感覺到很不適應,“這些年就是靠這個過來的,時不時總想抽兩根。”
安然看他實在難受,“你可以抽煙的,我無所謂。”
克洛笑了笑,到了最後也沒有把牙簽換成真正的煙草。
“這些東西,你就算現在不收下,等我死了以後,它還是你的。”克洛重新拾起剛才的話題。
安然一拍桌子,“那就等你死了以後再說!”
克洛深深的看了眼她,這孩子比他想象中還要倔強和固執。
“好吧。”
最終,還是克洛做出妥協,“那就等我死了。”
他說著,又從空間紐裏拿出另一份文件,“那些東西你可以拒絕我,但是這個,你一定要收下。”
安然眼睛一動,目光不由自主的飄向他手中的半透明文件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