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傑瑞好奇的目光看去,接著就睜大了眼睛。
這是一個老人,與世人格格不入的老人。
他蓬頭垢麵,衣衫襤褸,發絲亂遭,皺眉斑斑的臉上到處是斑繭,這些繭讓人看的恐怖,黑的發紫、黑的發紅。
他行走著一高一低,在他前方、身側的人都紛紛捂著鼻子躲避、退散,用厭惡、不屑的目光看著他,仿佛看著一個瘟疫源。他蹣跚的走著,一步一步艱難而又堅定,左手夾著一個灰黑色的罐子,罐子不大也就一般籃球的大小,正好被一隻手夾在腋下。
最吸引陳傑瑞關注的是他的目光,昏黃渾濁的雙眼中投射著仇恨的目光,濃的讓人看上一眼便深深記住,知道那是刻苦銘心的仇恨,而且絕不會認錯。
有人說,人的眼神最是複雜,也有人說人的眼神最是簡單。
複雜是因為,你緊緊看別人的眼神,無法分辨出他眼睛中的喜怒哀樂,甚至連隱形眼鏡都看不穿。
簡單是因為,有些眼神,有些目光正是那麼的真切,如同孩子般純潔。
對立而又統一,陳傑瑞以前覺得這些都是屁話,若如此,那些演員又如何讓眼神悲傷,讓眼神迷人,讓眼神灼熱和快樂……甚至隻要他想,他也可以放射出悲傷的目光。
“是老瘋子,他又來了!”
“馬的,琉璃廠尋街的保安呢?怎麼把這老瘋子放出來了,真是該死。”
“上次他不是被城管們拉去青山精神病院了嗎?怎麼出來的?”
這老人顯然是這裏一帶的“熱點”人物,不少圍觀群眾都認識他,彼此交頭接耳,對他指指點點。
陳傑瑞眼角的餘光敏銳的發現白大師變了臉色,淡然微笑的表情變得厭惡和憤怒,雖然一閃而逝,但還是被他捕捉到。
一個乞丐一般的老人,一個高高在上的大師,兩人又會有什麼交集?陳傑瑞心裏滿是好奇。
他本想找個人問問,目光看到羅薇薇依然在一臉祈求的看著他,眼中滾動的淚水順著臉頰刮落。
陳傑瑞心裏忍不住的歎息一聲,他是個有原則的人,講究冤有頭債有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羅永浩既然想要弄他,甚至想要弄死他,他自然也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將對方折磨而死。
原本就是這麼簡單、直接的事情,但中間卻偏偏多出了一個羅薇薇。
這女人…………
“你哥的事情先放一放,他的毒素目前還要不了他的命,頂多疼痛難忍上一段時間。幫我問下這老人和那個大師之間有什麼矛盾?關係?”
陳傑瑞淡淡說道,最終他還是不想讓這個女人嫉恨他一輩子,給她開出了一條口子。
聞言,羅薇薇臉上終於浮現出喜極而泣的笑容,狠狠的點頭道;“好,好!!我這就去問。”
她風一般的朝著人群鑽去,一邊的瑩姐連忙跟上。
這讓一隻關注她的雷轟天臉色越發的難看,握著的拳頭指甲都陷入到肉裏。
他的目光落在陳傑瑞的臉上,出聲道:“小子,既然你想知道這老瘋子跟白大師的事情,我便可以告訴你,何必指揮羅小姐做這種跑腿的事情。”
他的話語很為羅薇薇打抱不平,看著陳傑瑞的目光也滿滿都是仇恨。
陳傑瑞目光也落在他身上,微微一笑,聳了聳肩膀,淡然的說道:“我想讓誰跑腿那是我的事情,我想聽誰說話也是我的選擇,不牢哥們你費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