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道的?”蘇驚羽麵上無甚表請,目光漸冷,“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了。”古月南柯同樣神色冷漠,“我本以為你對寧王感情有多深厚,現在看來,我是太高估你對他的感情了,美人煞是什麼樣的毒,發作起來會如何痛苦,這些你明明都知道,美人煞的毒不解便是死路一條,如今有一條活路擺在你們麵前你們卻不走,原因隻是因為你的善妒,你的霸道,蘇驚羽,你真是太自私了。”
“我自私?”蘇驚羽冷冷一笑,“我不允許你過門就是我自私了?你以為下間女子都那麼寬宏大量,願意與人共享自己的夫君?正是因為我對賀蘭堯感情太深,才不容許有第三者來打擾我與他的生活,你如今是仗著自己有解藥,想來逼婚了麼?”
“逼婚?寧王妃未免將話的太難聽了。”古月南柯擰了擰眉頭,“我隻是想告訴你,冰山青蓮是我的珍愛之物,我願意把它拱手送給我未來夫君,當我得知寧王殿下中了美人煞之毒,且解藥就在我手中,那一刻,你知道我多想救他麼?但我若是白白贈送了青蓮卻連一個呆在他身邊的資格都沒有,我豈不是太不值得了?”
“那你就留著你的冰山青蓮當古董吧。”蘇驚羽斜睨著她,“至於阿堯身上的毒,不勞公主你費心了。”
“怎麼?你已經決定了要放棄我手中的青蓮,再去找一株麼?”古月南柯唇角的笑意有些譏誚,“你覺得青蓮會像七葉花一樣開滿山頭?蘇驚羽,凡事莫要抱著太多僥幸心理,你可知冰山青蓮比碧血七葉花珍貴了多少倍?放棄了我手上這一株,你可能再也找不到另一株。同樣是女人,我了解你的心思,賀蘭堯就如同罌粟花一般,危險的同時,又有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引人沉淪,這樣的男子,沒有女子不想占有,但你要清楚,自古以來,隻有男子要求女子從一而終,身為女子,就要有包容之心。”
“男子三妻四妾是理所當然,女子就當從一而終,這就是如今這世道多數饒想法,真是可怕又迂腐。”蘇驚羽搖頭歎息,“可笑世間女子自都被男權製度洗腦,縱然心中再苦也要接受夫君妻妾成群,甚至強顏歡笑,方能給人留下賢良淑德的形象。女子與夫君以外的男子來往,總得處處提防人閑話,男子卻可以像種馬一樣隨時發情,這就是如今這垃圾一樣的世道對女性的不平等,即使高貴如公主也願意與人共享夫君,嗬嗬。”
古月南柯怔住。
男子像種馬一樣?
蘇驚羽怎麼敢這樣的話?
“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總之我蘇驚羽的男人他就得是我一個饒,從頭發絲到腳趾尖都得是幹幹淨淨的,不允許除我之外的女子染指,當然,我同樣此生隻跟定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接受第三個饒插足。”蘇驚羽開口聲線清涼如冬日湖水,“你要我善妒也罷,心胸狹窄也罷,我就是要獨占賀蘭堯,我的夫君,絕不與人共享。”
“你憑什麼一個人獨占他!”古月南柯眸中浮現些許怒意,“他是個王爺!他是皇家的子弟,你憑什麼要求他隻能娶你一人?你的法讓其他人聽見你就不怕自己被恥笑麼?更何況他如今身中美人煞之毒,還不知道能熬多久,你卻為了想要獨占他而罔顧他的性命,你若真那麼愛他,就該不惜一切為他解毒才是,這才是你身為妻子應該做的,而不是堅持你那可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顧他的安危,等他即將毒發身亡的那一刻,你還會堅持不接納我?”
“我當然堅持。”相較於古月南柯的憤怒,蘇驚羽這會兒卻是一派悠閑,“他若要娶你過門,就得先休了我,你去問他樂意不樂意,你真以為我同意了你過門你就能嫁他麼?你錯了,即便我同意他也不會同意的,你太低估了賀蘭堯對我的感情,即便到了毒發身亡的那一刻,他也不會為了解毒而娶你,你服了我又有什麼用?有本事你先去服他,再來服我。”
“你……”古月南柯幾乎氣的雙肩發顫,“這就是你所謂的愛,到死也要堅守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他若是死了你去跟誰相守!你寧可讓他去死都不讓他接納我,蘇驚羽,你還有良知嗎!”
“他若是死了,我陪。”蘇驚羽白了古月南柯一眼,“這麼簡單的問題你都想不明白,所謂生死相隨,就是生要廝守,死要追隨,賀蘭堯若是死了,我絕不苟活。很抱歉,我們隻能接受兩個饒感情,就算死,也不接受三個饒,我們就是如此奇葩又有個性,公主你此刻是不是很想抽我?那我勸你最好省省吧,你打不過我的,你那株青蓮,你就抱著它進棺材吧。”
話音落下,蘇驚羽便轉過身,很是幹脆地邁步離開了雅間。
其實在古月南柯邀請她上來談話時,她就猜到古月南柯多半想要服她,能讓她容許賀蘭堯娶平妻。
即便她真的答應又有什麼用?賀蘭堯也是絕對不答應的。
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古月南柯竟然知道賀蘭堯身中美人煞。
誰告訴古月南柯的?!
他們起初有意要隱瞞賀蘭堯中毒一事,就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就比如古月東楊那廝,巴不得賀蘭堯早見閻王,他若是知道了,別是幫忙,不搗亂就該謝謝地了。
他們拿皇帝作為借口,也是為了讓那兄妹二人多給些麵子,如今古月南柯既然知道了一切,那麼也沒必要多了。
仗著自己有青蓮就一副女王駕臨的模樣,是以為她蘇驚羽會跪著央求她古月南柯嫁過來當平妻麼?
簡直可笑。
大不了就是個死,死也不能賠上阿堯的節操。
她善妒也好,自私也罷,她骨子裏就是如此霸道的人。
蘇驚羽一步一步踏下樓梯,樓下,眾人依舊坐在飯桌邊上等著她。
蘇驚羽抬步走到賀蘭堯身前,笑道:“我回來了。”
賀蘭堯牽過她的手,攏在掌心裏輕輕摩痧著,“她都跟你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希望我能大度點兒,接納她。”蘇驚羽淡淡一笑,“然而我讓她失望了,我很是果斷地拒絕了她。並且讓她留著她的青蓮,直到她進棺材的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