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話回來,這君樓主的相貌倒是真的俊俏。”
“可不是麼,他的笑顏,看上去好壞的模樣。”
“體格看上去也很健壯呢,這作畫之裙是真厲害,連身上的肌理都畫的那麼真實生動,好狂野……我買了!”
“我也要一張!”
“我也買!”
……
“樓主!出事了!”不見日的寬敞石洞之內,有黑衣勁裝的男子疾步飛奔,手中捏著一摞畫紙。
“出什麼事了,值得你如此大驚怪。”君祁攸正盤腿坐於地上,指尖搭在身前的琴弦上試音,聽到屬下的彙報,隻淡淡地挑了挑眉。
“樓主,帝都街道之上,有人在……”那黑衣人到這兒,猶豫了一下。
“在幹什麼?”君祁攸聽不得他吞吞吐吐的語氣,便抬頭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畫紙上,道,“這一大摞什麼?”
黑衣人不語,隻是將手上的畫紙遞給君祁攸。
君祁攸接了過,墨眸朝著畫像上瞥了一眼。
這輕輕一瞥,卻讓他瞳孔瞬間放大!
畫上的男子頗為俊俏,眉目軒昂,烏發如墨,薄唇輕揚,唇角一抹淺淺的笑意,正是他本人無疑。
單單隻看臉部的繪畫,便能夠看出這作畫之饒畫技精湛,能將五官描繪的如此生動,可不是容易的。
但重點不在於此!
重點在於——
臉部以下的部位。
畫上的男子看似體格健朗,連肌理都描繪了出來,修長的臂,細長的腿,雙手翹著蘭花指,隻用拇指與食指捏著一塊布,遮擋在腹部下的隱秘之處,看上去——極度風騷!
從肩到腿,隻有下腹的隱秘之處有遮擋,其餘的地方,一塊布料都沒有!
這畫上之人,臉是他君祁攸的臉沒錯,但這身軀絕不是他的,他何時擺出過這麼齷齪的姿勢讓人去畫?
“這玩意哪來的!”君祁攸朝著身後的黑衣韌喝出聲。
他的聲線中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可見是氣得不輕。
“帝都街道上賣的。”黑衣人屬下開口,聲線細弱蚊蠅,“聽賣了一百張,屬下與好幾個弟兄們盡力,也就隻能收回三十張左右,其餘的畫像,都不知落在誰手上了,若不是今日樓裏正好有弟兄上街買酒,興許都錯過這事了……”
“混賬!”君祁攸怒喝一聲,“誰賣的?誰畫的!”
君祁攸一邊發著火,一邊依舊忍不住去看手中的畫像。
翻到下一張,依舊是一個騷包的姿勢,一腿直立於地上,另一腿的腿翹起,勾著腳尖,左手拿著一塊帕子遮擋重要部位,右手還是——蘭花指!
如此娘裏娘氣的動作,是哪個混賬東西想象出來的!
繼續翻。
下一張,雙腿直立,兩腳的腳尖點著地麵,雙手擺著戲子最經典的動作,一手側著伸出,一手置於胸前,腰部以下束著一條破布……
這是什麼鬼姿勢?!
看上去像是要跳舞,但他不知這是什麼舞。
他接著往下翻。
果然,每一張都是不雅觀的姿勢,明明不是他的身軀,卻偏要頂著他那張俊臉,且腰部以下的重點部位都被遮擋,這算什麼?
似裸非裸?
太傷風敗俗。
且每一張畫像右下角都寫著一排整潔的字——君樓主寫真集。
寫真是什麼鬼玩意?這作畫之人借用他的臉畫不雅照,還要讓人知道他的身份,存心拿他取笑!
“當我們得知街道上有賣這個畫像的時候,那賣畫之人已經找不著了。我們打聽了一圈,才知這樣的畫像總共有一百張,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便全賣光了,弟兄們在街上晃悠了一圈,才從路人手中高價買回了三十多張……”
“高價?”君祁攸橫了一眼黑衣人,“有多高的價?”
“額……”黑衣人頓了頓,道,“五兩銀子。”
“五兩你敢叫高價!”君祁攸揚手將畫像全甩在黑衣人身上,“在你眼中,老子的畫像賣五兩就算高價了?我看你是不想在極樂樓混了!”
“樓主息怒,屬下一時口誤!”黑衣人垂首道,“屬下的意思是……花了好幾倍的價格才買回來……”
君祁攸冷眉一皺,“那這畫像原本賣多少錢?”
黑衣人:“……”
君祁攸見他不語,抬腳便踹,“啊!”
黑衣人:“十……十文錢。”
君祁攸:“……”
十文錢?
那不等於賤賣?!
他還記得賀蘭堯當初一副畫像賣了十萬兩。
是了,賀蘭堯!
賤賣畫像的事,必定與賀蘭堯脫不了幹係。
君祁攸如此想著,眸中冷芒閃爍。
除了賀蘭堯,他實在想不到還有第二個人會用如此卑劣的方式來整他。
極樂樓樓主的畫像竟然以十文錢賤賣,且還畫的如此不堪。
一想到還有六七十張畫像落在不知名的人手中,君祁攸便覺得腦袋都快氣炸了。
“好你個賀蘭堯,竟然以這樣的方式來整我。”君祁攸咬著牙,“我且看看你還能得意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