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羽如此野蠻的動作,讓一旁的顧無歡看的一愣一愣的。
“等會兒,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兒。”顧無歡桃花美目輕眨,道,“這個冰山青蓮吃下去,便會和他體內的美人煞開始融合,最終青蓮會吞噬了美人煞的毒,不過這個過程大概需要好幾個時辰……”
蘇驚羽聽聞此話,轉頭看他,“這過程中有什麼注意事項麼?”
“並沒櫻”顧無歡頓了頓,而後道,“隻不過人會處於昏迷就是了。”
蘇驚羽:“……!”
她立即轉回身看賀蘭堯,便見賀蘭堯眸中一派疲倦之色,似乎昏昏欲睡。
而下一刻,賀蘭堯也果真雙目一閉,身軀朝後一倒。
蘇驚羽忙不迭扶穩了他倒下的身軀,轉頭望向顧無歡,“師叔,你為何不早!”
“我一時間沒想起來,也沒料到你動作這麼快。”顧無歡挑了挑眉,“隻能是你太心急了,青蓮的作用完全發揮需要好幾個時辰,在這段時間內,整個身軀會處於休眠狀態,從青蓮入腹的那一刻,青蓮和美人煞之毒,已經在他體內相衝了,等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便是真正意義上的康複。”
“我方才那麼心急的喂他吃下去,就是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我等這一刻已經等了許久,一旦他解了毒,我們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赤南國,可現在古月東楊那兩兄妹帶人來圍堵,阿堯昏迷,等會兒打起來,我們這邊豈不是處於劣勢?”蘇驚羽一拍額頭,隻覺得十分鬱悶。
原本想集體跑路,卻沒料到這節骨眼那兩兄妹竟又來添亂。
“打不打得起來,還不一定呢。”顧無歡雲淡風輕道,“拿你卓越的口才去對付他們試試?”
蘇驚羽的眼角幾不可見的一抽,“師叔真會笑。”
到這兒,她頓了頓,又道:“不過我倒是可以試試跟他們爭辯一番,畢竟他們沒有證據證明是我們盜走了青蓮,也不好公然對我們下手。”
“不錯,你完全可以理直氣壯。”顧無歡不鹹不淡道,“你是塊演戲的料,連哭戲都能呈現的那麼自然,扮演無辜對你而言應該更沒有難度才是,去吧,我看好你。”
蘇驚羽:“……”
“麻煩師叔幫我照看阿堯。”蘇驚羽留下這麼一句話,便轉身離開了屋子。
蘇驚羽下了樓,便看見大堂中央月落烏啼等人悠然自得地坐著,麵對酒樓之外裏三層又三層的侍衛們,沒有半分緊張與慌亂。
蘇驚羽唇角揚起一絲淺淺的弧度。
這時候大夥兒都表現得如此輕鬆,無疑是給古月家兩兄妹一個無聲的挑釁。
再看酒樓門口之外的古月東楊與古月南柯,古月東楊麵無表情,隻有目光透著些許銳利,而古月南柯自然是沒有他冷靜,一張臉陰沉得活像是別人欠了她八百萬。
想想也是,青蓮是她的東西,失竊了,最氣憤的自然是她。
她原本想靠著那株青蓮做三,如今青蓮沒了三當不成反倒惹人嫌,怎能不氣憤?
“二位這麼氣勢洶洶的,有何貴幹?”蘇驚羽邁步到了桌邊,烏啼立即給她第了一杯茶。
蘇驚羽接過了茶杯,吹了吹自茶杯中嫋嫋升起的熱氣,舉止一派雲淡風輕,“莫非是我們又犯了什麼事惹你們不開心了?”
“蘇驚羽,明人不暗話。”古月南柯跨進了門檻,橫眉冷對,“既然做了,就要敢承認。”
“公主什麼呢,我一點兒都聽不懂。”蘇驚羽麵上一派迷茫,“我做了什麼事不敢承認了?”
“冰山青蓮失竊一事,你敢與你們無關?”古月南柯冷笑,“別裝無辜了可好?除了你們這夥人,還有誰會盜取青蓮。寧王呢?他人在哪?我要見他。”
“你什麼?冰山青蓮失竊?”蘇驚羽喝茶的動作一頓,目光中一片驚訝,“何時發生的事?”
“青蓮被人偷了,此事當真?”君清夜從椅子上站起了身,眉宇間浮現冷厲之色,“青蓮失竊,這豈不是明離十解毒之日遙遙無期了?古月南柯,你怎麼這麼沒用?青蓮在皇宮裏你都能給弄丟了,你們皇宮的防守怎麼如此差勁?你們宮裏養的人都是草包麼!”
君清夜演繹的聲情並茂,語氣中透著責怪與鄙夷。
蘇驚羽將茶杯抵在唇邊,掩飾唇角的一抹笑意。
演的是浮誇零。
不過……古月南柯與他又不熟,自然看不出這其中的古怪。
“你,你們……”古月南柯眼見對方非但不承認,反而還指責起自己,麵色頓時更陰沉了。
好一群無恥的人。
“蘇驚羽,別以為你們不承認,我就拿你們沒辦法。”古月南柯到這兒,從袖子中掏出了一個瓷瓶,遞給蘇驚羽,“你聞聞看,這味道你是否認得?”
蘇驚羽接過了那瓶,打開了瓶塞,拿到鼻翼前聞。
聞到香氣的那一瞬間,她有一絲絲的晃神,甩了甩腦袋,方才清醒。
蘇驚羽垂下眼,眸底掠過一絲驚訝。
這瓶子裏的液體,有一種奇異的香氣,那香氣便是顧無歡之前給她去迷惑古月南柯的藥——春夢了無痕。
春夢了無痕,此藥的精妙之處就在於此,令聞者猶如身在夢境中,給人以朦朧旖旎之感,讓人將現實當做夢境。
“很熟悉的味道,是麼?”古月南柯唇角揚起一絲冷笑,“兩日之前,寧王帶著公子鈺來皇宮中探望我,與我聊了幾句,哪知我中途睡著,醒來後便不見寧王的蹤影,我原先還以為是我太失禮了,寧王不願打擾我才先行離開,你猜後來怎麼著?本公主的貼身侍女為我清洗衣物的時候,竟覺得水中有一股奇異的香氣,便湊上去聞了聞,一聞就有些頭暈目眩,她覺得有古怪,便來告訴我了,我裝了些水與太醫院的太醫們研究了一番,得出的結論是,這股香氣,具有迷惑神智的作用。”
蘇驚羽聽著古月南柯的話,麵上沒有異色,心中卻有些吃驚。
她想起來了,當初自己假扮阿堯把‘春夢了無痕’塗抹在身上,迷惑了古月南柯,之後,為了做戲,還與古月南柯抱了好片刻的時間,古月南柯在她懷中抽噎著訴心意,想必是那時候,自己身上的香粉沾到古月南柯的衣服上了。
再之後,古月南柯的婢女洗衣服時,香粉遇水揮發出香氣,不過其作用減退了不少,隻會令人頭暈,不至於迷失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