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裏看上去那麼輕佻又不正經,心中竟然埋藏了這樣一個秘密。
是從何時開始的呢。
應該是很早很早之前了吧。
她以為他生性風流,如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為情所困。
而事實卻是,他不僅為情所困,甚至連找人傾訴的都無。
多麼可悲又可笑。
古月南柯轉過身,望著伏在琴上神誌模糊的賀蘭平,眸子中浮現絲絲幽光。
難怪他那麼護著賀蘭堯。
皇家的親情大多涼薄,兄弟之間爭個你死我活手足相殘都不算稀奇,但賀蘭平對待賀蘭堯卻一直很好,這其中並無虛偽的成分,她原以為這隻是純粹的兄弟情誼,卻沒想到,賀蘭平對賀蘭堯的感情,很不單純呐。
“風流成性的太子爺,竟然是個斷袖。”古月南柯彎起了唇角。
如此來,他並不喜歡任何一個女子。
她需要的是一個能幫她當上皇後的皇帝,而賀蘭平不喜歡女子,這麼看來,即便他以後坐擁後宮三千,也不會有哪個女子走近他心裏,那麼,她這個皇後的位置,應該是穩穩的。
賀蘭平如此護著賀蘭堯,她可不能再讓他知道自己對賀蘭堯的恨意。
早在決定嫁給賀蘭平為太子妃的時候,她就已經在試圖斬斷對賀蘭堯的情愫。
她古月南柯既然得不到喜愛的人,那麼她就要全下女人最尊貴的地位。
坐上那個位置,何愁不能報複傷害過她的人。
古月南柯正想著,忽聽身後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她下意識回過頭,便見一名宮女正低著頭,端著水盆踏入殿內。
那宮女低著頭看見古月南柯的裙擺,便抬起了眼,看清古月南柯的麵容,當即行禮,“南柯公主,殿下他喝醉了……”
“我知道。”古月南柯淡淡道,“將水盆子擱下吧,我來照顧太子殿下就好,你去煮一碗解酒茶來。”
賀蘭平如今神誌不清,的都是醉話,可不能讓其他宮人聽見什麼不該聽到的,省的麻煩。
那宮女聞言,將水盆擱下,而後退了出去。轉身之際,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古月南柯啊古月南柯,終於有個足夠對付你的理由了。
古月南柯自然是不知自己即將落入他人圈套,隻蹲下了身,將毛巾浸水擰幹了,幫賀蘭平擦臉。
太子喝醉,她這個太子妃自然應該照顧著。
沒過多久,先前那名宮女去而複返,進殿時,手中端著一碗解酒茶。
賀蘭平喝下了解酒茶,不到半個時辰便有些恢複了神智。
他的頭依舊有些暈乎,睜眼時見到古雲南柯,他有些訝異,“你怎麼在此?”
“方才路過殿下的住處聽見琴聲,便進來看看,哪知殿下喝醉了,我便讓宮女去煮了解酒茶來,殿下現在是否覺得有些清醒了?時間不早了,該歇著了。”古月南柯朝著他淡淡一笑。
賀蘭平搖了搖有些暈乎的腦袋,“我方才喝醉的時候,可曾了什麼?”
“我不曾聽到殿下話。”古月南柯道,“我進來的時候,殿下已經醉倒伏在琴上。”
“多謝你的照料。”賀蘭平著,站起了身,“我這頭還有些暈乎,是該去睡一覺,你也回去歇著吧。”
“好。”古月南柯應了一聲,又道,“雖然不知殿下為何醉,但想必是有心事,容我多嘴一句,醉酒傷身,殿下以後還是不要喝這麼多。”
完之後,她便轉身離開。
賀蘭平望著她的背影,眯了眯眼。
他怎會不知古月南柯隻是的動聽,彰顯出她的善解人意罷了。
他轉過身,身子有些搖晃地走向榻邊。
他才坐了下來,便聽得有腳步聲在前頭響起,抬眼一看,一名眉清目秀的宮女正走上前來。
賀蘭平見她走近,淡淡道:“我沒事兒,無需擔心,隻是有些頭暈……”
“殿下,我要對你一件重要的事兒。”那宮女擰了擰眉頭,道,“我懷疑,古月南柯知道了您的秘密,就是關於您對十殿下……”
她的話還未完,賀蘭平當即目光一凜,如同頭頂澆下冷水,迷糊的意識頓時又清醒了幾分。
“你怎麼敢斷定她知道這個?”
“殿下你一旦喝醉就容易胡話,這也是我一直不願你多喝酒的原因。”對麵那女子歎息了一聲,“方才看見殿下喝醉,還有囈語,我便趕緊出去打水回來,想讓您洗把臉清醒清醒,我本以為這麼晚不會再有人來,哪知古月南柯竟然走了進來,她見著我進殿,急忙將我支走了,想必是怕我聽見什麼不該聽見的話,她若不是聽到令下的夢話,何必急著支走我?”
賀蘭平麵色一沉。
若是他醉酒了什麼不該的被古月南柯聽見……
方才古月南柯分明,她不曾聽見他話。
現在看來,極有可能在跟他裝蒜。
她多半是聽見了,卻裝作不知,因為這個秘密是他不願讓人知道的,古月南柯顯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這才選擇了裝糊塗。
“殿下,這下子可怎麼辦才好?”麵前的宮女似是有些焦急,“我早就勸告您,不要喝醉,醉酒誤事,一個不慎就了胡話,那古月南柯知曉了這個秘密,對您一點兒好處都沒有,殿下你想想,她對寧王因愛生恨,而你卻是站在寧王這邊的,被她知道這個秘密,她若是不懷好意告訴了寧王……”
剩下的話她沒有完,意思卻很明顯。
賀蘭平的目光愈發冷冽。
這個秘密埋藏在心中多年,他哪裏敢跟賀蘭堯吐露心事。
賀蘭堯是什麼性格他再清楚不過,賀蘭堯心中隻將他當兄長,再無其他的情福賀蘭堯本性多疑,本性冷酷,能夠被他信任的人,必定是一心一意幫著他的,能夠近他身的人,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