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攸的反應,便是顯示出了這荷包對他而言有多麼重要。
而君祁攸榻前的三名下屬也迅速做出了反應,衝到了賀蘭堯身前,試圖將賀蘭堯手中的荷包搶回來。
而他們哪能搶得過賀蘭堯,在這寬敞的房屋之內,幾人上躥下跳,而終究還是沒能抓到賀蘭堯的一片衣角。
君祁攸胸口的肋骨斷了,自然也沒可能與賀蘭堯搶。
“賀蘭堯!”君祁攸難得的麵色嚴肅,不再像平日那樣雲淡風輕,“將東西還給我!之前你們與我做交易所花的費用,我可以全給你們免了。”
“哦?素來鐵公雞的君樓主竟願意這麼大方了,這不得不讓我更好奇,這荷包裏裝的是什麼玩意。如此重要。”賀蘭堯望著君祁攸,唇角輕揚,“之前被你坑的那些銀子,我也不太想計較了,畢竟我也是家財不少,不在意那些花費,我看不慣的,是你這個人。因此,你現在想退錢給我們,我也不想要了,我就是好奇你這荷包裏是什麼東西。”
“這裏麵的東西與你無關,你到底要如何才願意還我?”君祁攸麵色有些陰沉。
“我可沒不還給你,你著什麼急呢。”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先讓我看看是什麼,若是你這些手下還要來與我搶,可能我們一個不慎,就將這東西給毀了。”
賀蘭堯間接的威脅,讓君祁攸的額角跳了一跳,隨即朝著三名下屬道:“你們都站著不用動了。”
三人聞言,便都站定了,果真不再動彈。
蘇驚羽見此情形,眉頭聳動。
阿堯一旦起了整饒心思,那可是很能打消的。
就比如此刻,君祁攸顯然是著急,試圖與阿堯談條件,可阿堯偏是不談,就要按著自己的意願來。
對待看不順眼的人,人家越是鬱悶,他越是開心。
沒有人再阻止賀蘭堯,賀蘭堯便將荷包內的東西倒了出來。
這荷包原本就沒有多少重量,輕飄飄的,倒出來的東西,果然也很巧。
是一枚黑寶石戒指,寶石約莫隻有指甲蓋那麼大,看似頗有光澤,瑩潤剔透,一看便知是上等品。
寶石的邊框,是寒鐵質地,觸感冰涼而光滑,還有紋理雕飾,做工細致。
是個難得的珍寶,難道隻因為是珍寶,君祁攸才如此看重麼?
顯然不是。
賀蘭堯注意到了對麵三饒神情,他們望著戒指的表情有些微妙。
想來是這東西還有什麼特殊意義,絕不可能隻是一件珍寶那麼簡單。
賀蘭堯摸到荷包中還有東西,將手探了進去,這一次,取出的是一張帛書。
而就在他看見帛書的那一刻,即便是鎮定如他,麵上都呈現一絲訝然。
他第一眼便看見了帛書上最大的那兩個字——遺囑。
而在那兩個字之下的,是一排排書寫工整的字,內容頗長,賀蘭堯很快瀏覽完畢。
內容大致的意思便是:君祁攸命不久矣,而在他過世之後,極樂樓的當家易主成君清夜,君祁攸所擁有的一切財富,都由君清夜來繼常
與帛書放在一起的這枚黑寶石戒指,是君家的傳家之寶,也是極樂樓當家的象征。
蘇驚羽站得離賀蘭堯較近,瞥見賀蘭堯的神色有變化,便也湊到他身旁去看,看清那帛書的內容之後,有些愕然。
君祁攸年紀輕輕,便立下了遺囑,按照帛書的內容看來,他似乎得了一種不治之症,活不了多長的時日。
蘇驚羽一時間也沒心思調笑了,轉頭便望向君祁攸,問道:“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眼見被二人發現了秘密,已經無法阻擾,君祁攸這會兒倒是神色輕鬆了,朝著屋子裏的三名下屬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等到屋子裏僅剩下他與賀蘭堯蘇驚羽三人時,他才道:“我的確已經活不了太長的時間,之所以方才要阻止賀蘭堯看荷包,也是擔心你們知道了會告訴二弟,這個消息我並不希望他知道。”
“可他總會知道的,你以為能瞞多久?”蘇驚羽將帛書折疊好,與戒指一同放回了荷包中,將荷包丟還給君祁攸。
還以為裏頭裝的會是什麼寶貝,想不到竟是傳家寶與遺書。
這是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的。
“能瞞多久是多久,他如今的性格你也看到了,還是那麼隨心所欲,不穩重,我想趁著自己還在世,將他培育成一個合格的商人來繼承君家的一切,我知道也許他並不喜歡我的安排,但我能把君家的一切交給外人麼?我無妻兒,隻有這麼一個親兄弟,理應他來繼常聽不是我的親妹子,因此遺囑不寫她了,但我相信,二弟不會放著她不管的。”
君祁攸到這兒,無奈一笑,“現在讓他知道,對他而言也是困擾,我想,等他心性足夠沉穩了再告訴他,也許能對他造成少一點打擊,讓他能夠快速振作起來。”
蘇驚羽神色有些複雜,“那你還有多長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