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怎麼會這樣……”昔陽長公主捂著自己的腹部,無力地坐在霖上。
女帝見次,隻是不冷不熱道:“皇妹,你還當真以為謀逆是那麼簡單的?朕該你什麼呢,真。”
“不可能,不可能……”昔陽長公主搖著頭,口中腥甜的氣息依舊在蔓延著。
她是中毒的。
但……這毒是什麼時候服下去的?
抬眸迎視著女帝的目光,從對方的眼神中,她很清晰地看到不屑與冷漠。
似乎,一切都在女帝的掌握之鄭
她的心一點一點涼下來。
為何……她為何會中毒?
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麼,她轉過頭,目光直直射向何王夫的後背。
從一開始,他便靜靜地坐著,直到這一刻,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而就在下一刻,何王夫起了身,轉身望向她,眸光裏沒有一絲波動,開口語氣冷漠,“昔陽,你知罪嗎?”
他的話音才落下,包圍著宴席的黑衣人們竟齊齊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將最外層的黑色外衣褪去,露出裏頭的白衫。
這一群昔陽長公主喊來的人,原來竟不是她的死士,而是何王夫的死士,白衣衛。
蘇驚羽望著這一幕,眼角幾不可見地一抽。
果然,姓何的那麼淡定是有原因的。
原來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站在女帝那一邊。
果然阿堯當初的想法是正確的——
姓何的被女帝冷落了十多年,對女帝雖怨恨,卻還是有情愫,應該,那是一種愛恨交織的情感,這種情感到最後就會演變成兩種情況,要麼,就是心中的平倒向恨的那一頭,他拚死一搏也要毀了女帝,要麼,就是倒向愛的那一頭,他最終還是狠不下心,甚至願意為了女帝,而毀掉長公主。
長公主這個備胎,終究也隻能是個備胎,輕易就被放棄了。
同一時刻,昔陽長公主聽著何王夫的話,隻覺得兜頭澆下一盆冷水,從頭冷到腳。
“還記得行動之前舉辦的那一場飯局麼?我拎了幾壇桃花釀預祝大夥今日行動成功,有參與的將士們每個人都幹了一碗,你與莫大將軍也飲下了那酒。”何王夫的語氣頗為平靜,“那酒裏,我下了毒。”
昔陽長公主目光中浮現憤怒之色,“你……”
“我並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何王夫打斷她的話,“方才在河邊,我勸你取消行動,倘若你聽我的,回頭是岸,我就會給你解藥,可你偏不聽,執意要行謀逆之事,以致於落得如此下場,又能怪誰。”
“何紫峰!”昔陽長公主氣得嘴唇發顫,咆哮出聲,“我竟沒有想到你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我所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便是相信了你!我對你哪裏不好?你為何這樣待我?!”
她真是錯信了人。
她以為,即使他舍不得對女帝下手,頂多也就是勸阻一番,她萬萬沒有想到,他會反過來對付她,拿下她來討好女帝。
她竟然成為他向女帝示好的一件犧牲品。
正是因為他太得她的信任,她才會將行動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以致於自己的死士被他的調換了一批都不知道。
公主府外的莫大將軍多半也被拿下了,那些喝了毒酒的將士們,簡直不堪一擊。
“阿堯,我現在有點兒同情長公主。”蘇驚羽的目光落在昔陽長公主的臉上,那張豔麗的麵容上,此刻浮現的是無盡的失望與憤怒,還迎…哀傷,以及一絲絕望。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長公主幾乎沒有翻身的機會。
俗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長公主可恨就在於太心狠毒辣,無恥下作。而可悲就在於,她被自己最信任且喜愛的人背叛,被毫不憐惜地丟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