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以往,賀蘭平表現得並不明顯,甚至連君清夜的一半都不及。
許是因為君清夜的心思表現得太過明顯,因此賀蘭平在她眼裏就變得正常了許多,再加上一層兄弟關係,這讓她更不至於去亂想。
她多希望這隻是古月南柯故意搗亂。
將信紙撕了個粉碎,吩咐下人清理幹淨,她這才轉身離開,追著賀蘭堯的方向去了。
古月南柯,可真有你的。
死都不忘了添麻煩。
一路追著賀蘭堯到了屋中,蘇驚羽還未坐下,賀蘭堯便轉身望向她,“你信麼?”
蘇驚羽靜默。
問她信不信古月南柯的話?
她想不信,然而這樣自欺欺人似乎也沒有什麼意思。
信上後來的內容裏有提到,賀蘭平的臥室後有一間密室,而密室機關在牆上的一幅水墨畫後麵,整間密室的四壁都掛著賀蘭堯的畫像,從少年到成年,畫像當中年紀最的應該也就十歲左右。
若這件事是真的,那麼古月南柯的話也就有了依據。
古月南柯不可能知道阿堯少年長什麼樣,即使能想象出來,也會有所誤差,隻有真正在他年少時畫下來的畫像,才會與本人最神似。
古月南柯在信中提到,這是她意外的發現,若是沒有這個發現,她還真拿不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話。
試問,純粹的兄弟情誼,誰會吃飽撐的從時候開始畫肖像畫到長大,還全收在密室裏不讓外人看見?
況且,在這之前,她一直不知道賀蘭陌擅長繪畫,可見,這是他的秘密,他並不打算分享給任何人。
賀蘭堯見蘇驚羽不語,又道:“你是相信的,對麼?”
蘇驚羽靜默片刻,道:“或許我們可以去求證一下。”
賀蘭堯不緊不慢道:“那些畫像是僅有的證據,若是沒有,那封信也就等同於作廢,古月南柯既然費盡周章地寫信告訴我,你覺得她可能假話麼?”
蘇驚羽道:“是不太可能。”
古月南柯著實沒有必要捏造一個證據來逗他們玩。
“不過,我還是認為應該去看看。”蘇驚羽頓了頓,道,“沒準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古月南柯素來詭計多端,我若是沒有眼見為實,依舊不會全然信她。”
賀蘭堯道:“好,那就去看看。”
……
傍晚之時,二人便乘坐馬車去了宮裏。
東宮之內,賀蘭平正在寢殿中,修剪一盆水仙花的花枝,驀然聽到宮人來通報,是賀蘭堯攜蘇驚羽來了,當即便放下了手中的剪子,出殿去迎接。
“十弟,驚羽,今日這麼有空來我這兒?”賀蘭平衝二人笑道,“用過晚膳了麼?”
蘇驚羽回以一笑,“還沒呢。”
“那就與我一起。”賀蘭平著,吩咐宮人去傳膳。
“來殿裏坐。”
將二人邀到殿內坐,不多時,宮人們魚貫而入,將一道道菜肴擺上了桌。
“隻有菜沒有酒?”蘇驚羽朝賀蘭平望了一眼。
“這……你不是有喜了麼?不宜飲酒。”賀蘭平道,“你應該多喝些湯,這鯽魚湯對你有好處。”
“多謝四哥記掛,不過我雖然不能飲酒,也不能讓你們陪著我一起不飲。”蘇驚羽到這兒,看了賀蘭堯一眼,“阿堯想喝。”
賀蘭平沒有多想,便道:“好,那就讓人上酒。”
吩咐宮人上了一壺桃花釀,宮人正要給二人斟酒,賀蘭堯卻道:“慢。”
宮饒動作止住。
賀蘭平疑惑道:“十弟怎麼了?”
“今日來,可不是空手來的。”賀蘭堯著,低下了頭,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盒,擱在了桌子上,當著賀蘭平的麵打開,裏頭赫然是兩隻青玉杯。
賀蘭平望著那杯子,笑道:“這酒杯做得可真好看。”
“四哥有所不知,這不僅僅是玉質,在夜間還能發出淡淡的光,又稱夜光杯,是我從西域商人手中買來的,送一套給四哥。”賀蘭堯將那兩隻酒杯取出來擺上,道,“好酒自然要用好杯。”
“好,那就用此杯,我就不與十弟客氣了,這杯子我收下。”賀蘭平言罷,瞥了一眼身旁的宮人。
宮人將酒滿上之後,賀蘭堯與賀蘭平便將杯中酒飲盡了。
一杯酒下腹後,賀蘭堯道:“太子妃已經昏厥了兩日不省人事,不知情況如何?”
賀蘭平聞言,便將宮人遣退了出去,等殿內隻剩三人時,才道:“明日差不多就沒氣了。”
“那就校”賀蘭堯不鹹不淡道,“讓四哥去處置她,當真是便宜她了,要是讓我去處置她,恐怕不會客氣。”
賀蘭平聽他這話,隻以為他不解氣,便道:“你若是覺得她死得太輕鬆,那麼趁她現在還沒咽氣,你想再如何處置她都成,我來善後。”
“不用了,就這樣吧。”賀蘭堯道,“我看也不想再看見她,也沒時間去想該怎麼處置她,再有,她畢竟還是太子妃,若是死得太難看,隻怕四哥你也不好交代。”
“那她還真是運氣好,死了還能留個體麵。”賀蘭平笑了笑,再次舉杯。
賀蘭堯不動聲色地飲酒。
不多時,賀蘭平扶了扶額頭,道:“這酒也不太烈,為何幾杯下腹之後,覺得有些暈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