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登上翔雲殿,已是三個時辰之後。
入眼一片白雪皚皚,雲霧繚繞間,漫山梅紅荼蘼交織。正值四月春暖天氣,這裏卻已然銀裝素裹,寒冷堪比臘月風雪天。
襯著那莊嚴奢華的宮殿,竟給人一種身處幻境的眩暈感,太不真實了。
綠漪功力深厚,自是不覺著冷。羅小三卻幾乎沒什麼內力,根本不足抵禦寒氣,現在她終於明白綠漪為何早上那麼執拗古怪的抱著一件狐裘上路了。
將身上的狐裘裹緊,羅小三凍得呼吸間都是朦朧的白氣。
“不是來參加宴席的麼?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環顧空無人煙的廣場,羅小三滿腹狐疑。
“你當是趕集呢,難道你家的宴席會設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綠漪沒好氣的白了羅小三一眼,徑自朝前走去。
羅小三怔訟了。這還是認識綠漪以來她第一次這麼有人氣兒!雖然說話語氣衝了點,不過這樣反而感覺更親切,之前那循規蹈矩,什麼時候都帶著一副溫婉麵具的她簡直就是會說話的木偶嘛!
正欲追上綠漪的腳步,手臂卻被人自身後一帶,一個旋身,人已落入伽羅炎燁懷裏。
“喂!”羅小三驚嚇不輕,當即出手一推,卻被伽羅炎燁摟抱更緊,“你放開!”
伽羅炎燁笑眯了眼,卻優雅抬手拂去羅小三頭頂一片落花,“翔雲殿沉雪凝積,其寒冷深入骨髓靈魂,又豈是你這區區狐裘能抵禦的。”說著便鬆開羅小三,徑自褪下身上的斑斕羽裘裹在她身上,“我這斑斕羽裘不光比你那狐裘華麗,還務實。”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羅小三可不領情,當即就要歸還,卻被伽羅炎燁握手製止。
“裹著吧,雖然這個樣子你看起來像團毛球一樣滑稽,但總好過凍死,總不能顧了風度不要溫度不是?”冰天雪地,梅紅紛擾間,伽羅炎燁的笑竟是連冰雪都消融的溫暖,銀色的水晶麵具下,竟讓人生出絲絲好奇,那麵具之下,究竟是怎樣一張臉,“至於無事獻殷勤一說,倒也屬實。”留下半句卻不言明,不給羅小三發問的機會,已然錯身闊步而去。
望著伽羅炎燁白衣翩躚而去的身影,羅小三怔怔出神。這人是抽風呢,還是腦子被一群奔騰的驢給踢踏了,這麼不正常?
想得太入神,竟是連梅何時來到身邊都渾然不覺。
“看什麼呢?”瞥一眼伽羅炎燁消失的方向,梅清冷的眸直直望進羅小三眼底,那裏麵獨一無二的影子令人癡迷。
熟悉的聲音自身畔響起,羅小三聞言轉身,那一瞬間的驚豔刺激得她哈喇子泛濫,險些噴出鼻血。
今日的他依舊是一身火焰烈烈的紅袍華服,衣領和袖口皆由金絲勾勒似羽似雲的流紋,看似豔麗樸質的紅豔,雪光流動間卻隱約映出鳳凰於飛的暗紋,色彩斑斕,華而尊貴,桀驁孤峭,於鎖骨引頸鳴唳刺青鳳凰交相輝映,自成一股不同風流。襯著那熠熠生輝,紅光流動的長發,真真風華瀲灩,顛倒容華。
”沒什麼。“羅小三搖頭,目光觸及那一頭烈焰紅發微微一滯,“你這頭發......真好看!”如此紅豔奪目,想必天魔賦已然大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