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音無故事(2)(1 / 1)

如珠感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她感受到了生來自此從未感受到的悸動。如珠的心在清楚而強烈的告訴她:這個人就是她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

音無在如珠灼灼的目光中走到琴的旁邊,隨手撥弄了幾下琴弦。熟悉的感覺傳了上來,音無感到千年前彈奏桃花琴時的愜意與安心又回來了。清脆的聲音的琴音回響在夜色裏,如珠落,如玉碎。

音無不由讚歎道:“真是一把好琴啊。”如珠眼前一亮:“這是我偶然得了一段花梨木,特意請人按我的要求製得。此木在製成琴之前,先在夜間晾了一個月,正好經曆了一輪陰晴圓缺,便有了月光的靈氣。又在竹林中支起架子,把木頭放在架子上聽了一個月的竹聲,使琴的聲音更加清明。最後又托人帶到城外的山穀中吹了一個月的山風,吹去了一身俗氣,最後才製成此琴。”

音無看著如珠感歎道:“果然你也是愛琴之人。”

如珠和音無從琴談到音律,越聊越投機,正是高山流水,知音難覓,如珠興奮地兩頰泛起淡淡的紅色,音無的眼睛也漸漸明亮了起來,這時的音無才漸漸變得生動,像是一個真正的人了。

如珠自小讀了許多話本,看著話本裏才子佳人的故事,如珠總是心生向往。可是她身為閨閣女子,是不能去找尋自己得愛情的。她甚至連自己家的大門都不能出。隻等著成親那天一頂紅轎子,把自己抬進另一個家門,然後結婚生子,一生就算完了。對於這樣的人生,如珠一直感到很不甘心。可是她被困在這裏,她也沒有辦法。而在這個月明星稀的夜裏,她希望遇到的人神仙一樣從天而降到她的身邊,與他交談,自己覺得相見恨晚,如珠隻能認為這是一個夢,一個美好的讓人不願醒來的夢。

那麼它終究還是會醒過來的吧?想到這裏,如珠對音無湧起了萬般不舍。如珠癡癡的看著音無,癡癡地拉起音無的袖子,不知不覺間越拉越近,音無顰眉,注視著如珠。音無向著如珠走進了一步,如珠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了背後的石桌上。她的手還拉著音無的袖子,音無沒有掙紮,仍是注視著她,和她一起跌倒,倒在了如珠的身上。

如珠的眼睛睜得圓圓的,與音無目光相接,纏綿悱惻,她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世界在這時著實安靜得可怕,如珠的世界裏隻剩下音無,音無的眼裏也滿是如珠。

音無的臉上仍是淡淡的。他似乎是無意識的靠近如珠,然後在如珠的唇上吻了一下。如珠的整個腦子轟然炸開了,她的世界從此掉進了一個深不可及的深淵。

襄王有意,神女含情,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如珠不知道這個瘋狂的夢是怎麼結束的,她隻覺得自己好累,在夢裏自己也睡著了。

第二天,如珠在自己的房間裏醒來。思及昨日之景,隻覺麵紅耳赤,卻又悵然若失。如珠呆呆的望著窗外的石桌,時而笑,時而愁,魂不守舍的坐了一整天。

等到夜幕降臨,如珠百無聊賴,吃完晚飯後便早早睡去。

好不容易睡去,不多久,如珠感到自己旁邊有人,又莫名其妙的想了過來。睜開眼,竟然看到音無正坐在自己床上,淡淡的看著自己。如珠不禁大驚失色,她伸手指著音無喊道:“音無,你——”接連兩天見到音無,如珠此時無法繼續認為那還是一個夢,而如果不是夢,那麼這個俊美異常卻滿頭青絲的人就讓人感到說不出的可怕。音無似乎看穿了如珠的想法,開口解釋道:“是夢。今天的是夢。”

如珠不能被這簡短的一句話搪塞過去,不禁追問道:“夢?你說這是夢?那你是誰,為什麼總是出現在我的夢中?”

音無聽如珠這樣問,馬上回答道:“這就是夢,我在你夢裏,這樣與你相見,最為方便。我是音無。我要找你,所以出現在你夢中。”

如珠感到有些暈:“我不是問你的名字……為什麼你是滿頭白發?”

音無答道:“因為我是一隻狐妖啊。”

狐妖?!如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音無。可是音無神色如常,如珠盯著他良久,終於在不可置信中相信那是真的。

一時間,如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奇怪的是,得知音無是狐妖後,如珠一點也沒有感到害怕。最初的驚詫過後,如珠的心很快就平靜了下來。

這時音無開口:“我新作了一首曲子,弾給你聽吧。”還沒等如珠反應過來,音無已經徑自彈了起來。悠揚的琴聲撫平了如珠的心緒,一曲終了,如珠迫不及待的和音無談論起他新作的曲子。

就這樣,日複一日的,每一個夜晚,音無都出現在如珠的夢中。久而久之,如珠期待起了每一個夜晚。每當簾帳晃動,如珠總能一下子驚醒,因為她知道,那是音無來了。音無看如珠的眼神總是亮晶晶的,讓如珠沉醉在他眸間的星海裏,他眸間的深情裏。如珠不再去想、也不願去想音無是個狐妖的事實,不再注意他們隻能相會於深夜的夢中而在現實中他們人妖殊途。如珠沉進了這個名為音無的美夢裏,甘之如飴,不願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