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
一大清早，楚嘉就聽到有人正在焦急的叫著自己。楚嘉感到自己的頭昏沉沉的，十分的不耐煩。因此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下去。
反正自從有了身孕，每天早上的請安就已經被免了。楚嘉無所謂的想著。這些時候，再也沒有人來約束楚嘉的睡眠了。
可是，那個聲音並沒有放過楚嘉，依然不懈地叫著：“奶奶……奶奶……你醒一醒……”
楚嘉再也睡不住，睜開眼睛，不耐煩的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事？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睜開眼，楚嘉才發覺自己的視線有些模糊。她定神看了好久，才看到原來是小蝶站在自己麵前。楚嘉開口，聲音十分沙啞：“小蝶，怎麼了？難道是太太叫我？”
小蝶看到楚嘉醒了，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奶奶，你可算醒了！這哪裏是什麼大清早啊，午飯的時候都過了。”
楚嘉一驚：“什麼？我竟睡了這麼久？”楚嘉想要起身，卻立刻感到自己此時頭重腳輕的，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掙紮了一下，竟然沒有站起來。
小蝶忙把楚嘉按回了床上：“奶奶，你不要動。這會兒你正發著熱呢。從今天早上素羅姐姐發現你不對，到這會兒，大家都急壞了。你趕緊躺著吧，可別加重了病情。素羅姐姐已經去請大夫了。”
楚嘉還有一絲茫然：“我這是……生病了？怪不得……我覺得自己躺在雲彩裏似的……你剛才說……太太老太太他們都知道了？”
小蝶答道：“可不是嗎。早上，太太和老太太已經來看過奶奶一次了。隻是那時候，奶奶怎麼叫都叫不醒。太太和老太太都急壞了呢。”
楚嘉露出些歉意神色：“倒是讓他們擔心了。”
小蝶連連點頭：“可不是。因為奶奶你懷孕了，藥也不敢隨便吃。這會兒大夫怕是要到了，奶奶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楚嘉點了點頭。小蝶忙去廚房裏拿來了一直熱著的粥。楚嘉剛剛喝了一口，雲綾也進來了，看到楚嘉醒了，馬上露出驚喜的神色：“奶奶，你可算醒了。剛剛太太還叫我過去問話呢，把奶奶這幾天吃的用的都問了一遍，末了還囑咐我好生照顧奶奶呢。”
楚嘉點點頭：“讓娘費心了。”
雲綾又道：“剛剛素羅去請了大夫，奶奶在忍忍，馬上大夫就到了。”
楚嘉又點了點頭。這才剛剛坐起來一會兒，楚嘉已經有些支持不住，頭暈起來。因此話也不想再多說，半眯著眼睛喝著粥。
等到楚嘉吃完，小蝶收拾了用過的碗筷，就下去了。楚嘉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素羅便回來了。雲綾趕緊放下簾子，請大夫來為楚嘉診脈。
一隻冰涼的手搭在了楚嘉的手上，楚嘉皺起了眉頭。那隻手按在楚嘉的脈門上，細細聽了一會兒，楚嘉便聽到一個溫潤的男聲響起：“夫人這是懷孕初期常有的症狀，叫做產熱。有的人會有這種反應，倒不在於平日裏的照顧。一般這個症狀過幾天便會好的，不過貴夫人的症狀格外重些，等會兒我開個方子你們服侍夫人喝下吧。”
聽說不是日常照顧的問題，雲綾和素羅齊齊鬆了口氣。否則，老夫人非要扒了她們的皮不可。雲綾趕緊侍候著大夫下去開方子，素羅掀起簾子，把楚嘉的手放回被子裏。
簾子掀開，楚嘉的表情卻嚇了素羅一跳。隻見楚嘉瞪大眼睛，似是十分激動，又緊緊咬住牙齒，像是在忍住莫大的怒氣。
素羅緊張地問道：“奶奶……奶奶你怎麼了？是不是有哪裏不舒服？”
楚嘉閉上眼，強迫自己平靜下來。
這時，雲綾回來問道：“奶奶，李大夫說有幾句話要單獨囑咐你。問奶奶方不方便呢。”
楚嘉的眼睛又猛然掙開。
他來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和自己說話。
楚嘉冷笑道：“有話？好啊，那就讓他來說來聽聽。”
素羅和雲綾相互對望一眼，都被楚嘉莫名的憤怒嚇住了。但是二人不敢多言，馬上行禮下去了。
楚嘉歪過頭，看著錦年一步步朝著自己走來。
錦年，對，就是錦年。李錦年。如今子承父業的李大夫。那個拋棄自己的李錦年。
如今他還想說些什麼呢。
錦年走到楚嘉的身旁，細細打量著楚嘉。在錦年眼裏，如今的楚嘉顯然憔悴了許多。錦年的眼裏略過一絲哀傷，越發顯得深情款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