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庭當然知道月神是不好惹的，這人在陰陽家地位似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連湘君都不敢造次：“那……”
“放心，她在陰陽家會很安全的。陰陽家既然肯為了她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自然會保她無恙。”
“什麼風險？”
“月兒是燕太子丹的女兒，你說如果秦王嬴政知道了，陰陽家會有好下場麼？”湘君淡淡道，心下卻是不安，她能得到的情報有限，隻知道月兒是有著千年神聖血統的周王朝末裔，很顯然陰陽家是想利用這一點。可見，月兒，是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護著的。
湘君早看清了，陰陽家對於秦王朝一點忠心都沒有，這兩家，也隻是在利用而已。秦王嬴政借助陰陽家的力量鏟除異己，陰陽家也利用皇室的權利搞些神秘玄虛。
“這樣？可我還是有些擔心，陰陽家可不是什麼好地方。”司馬庭嘟囔了一句。
湘君立刻轉移話題：“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什麼？”司馬庭一想，好像確實有什麼挺重要的一時間給忽視了。
“你的試煉……”湘君好心提醒。
“……”司馬庭興奮勁一下子消退了，麵對湘君，看著看著就變得苦大仇深起來，眼神都有些恨恨的：“之前你是故意的吧？居然還一直慫恿我加入陰陽家，你什麼意思？”更重要的是既然都是自己人，又何必苦苦相逼？
“為了試煉……”湘君靜靜地笑了笑，托著腮道：“你真的很磨蹭啊，如果我不點明的話，你一直思維混沌，得過且過下去要等到什麼時候？成功或失敗，我喜歡一次性幹脆點的，都節省大家時間不是嗎？”
“就因為這個？”司馬庭臉綠了。
“當然不止，試煉還沒結束哪。其實結束也簡單，你加入陰陽家，算你通過，然後我送你離開。怎麼樣，考慮嗎？”
司馬庭死死盯著湘君，堅定無比地吐出一個字：“不。”
“你看，我就知道，也隻有司馬向辭那種無情無義的人才會出這種不得人心選擇，盡管他認為是對的。”湘君一攤手。
“其實，這沒意義，”司馬庭掂了掂手中的竹簡，道，“我不明白，史家筆為何容不下情感。”
湘君點頭讚同：“他也是這麼覺得，但把關的事，一直以來都是司馬向辭處理的，規則由他定。因而每一代的史家筆，都或多或少會無情淡漠……司馬庭，說真的，雖然這個想法有些自私……但我覺得你還是試煉失敗的好。”
司馬庭沒說話。他隻是想起了自己的爺爺，父親死的時候，老人家雖然也很悲傷，但真正至始至終掛念的，卻都是史家筆的傳承一事。
一時之間兩人都是沉默。
清脆的叮鈴聲打破了寂靜，卻是來自於湘君手腕上的鈴鐺。她匆忙起身，眼中一絲慌亂，反身手臂一揮，門應聲而開。
門外站著一個十歲左右的藍衣少年，麵容精致，是那種陰森然而貴氣十足的漂亮。
“星魂，有事麼。”湘君亦是優雅端莊地與之對峙，但她有些不敢肯定，在設了結界的情況下，外麵真能不能聽到。
星魂饒有興致地看著二人，目光凝在司馬庭身上：“東皇閣下要見他。”
湘君一臉波瀾不驚：“好。待我稍作準備，一起麵見東皇。”
星魂冷冷一笑：“湘君，你還是不要跟去的好。東皇並未說要見你。”
“如此，是我逾越了。”
“告辭。”
“不送。”湘君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離去，重重甩上門，嚇了司馬庭一跳。
“出什麼事了？”司馬庭不安地問。
“呼，比我想象中的要快。”湘君低頭喃喃，又想起什麼，忙對司馬庭道：“你閉上眼。”
看著湘君近在咫尺的臉，司馬庭疑惑道：“幹什麼？”
湘君緩緩抬手，覆上他的眼睛，輕輕點在他額頭上：“隻要閉上眼，懸崖便不存在，一切唯心，你可記住了？”
“什麼？”司馬庭感覺到她輕柔的袖沿拂過鼻尖，有些莫名心慌。
“必須記住！”湘君自顧自地點頭，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次，怕是躲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