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連山說的決絕,對於西南一行,依然勢在必行。
身為人母,七年來,盡管百裏連山和劍奴一再隱瞞,可顏傾城對於將軍府假山之下的事情,或多或少還是知道一些。
就在昨夜,顏傾城再次感應到百裏連山進入假山之下,隨後一身殺氣衝出府邸。她已經知道這個結果。
可是,知道結果,和希望兒子留下,這是兩回事。
顏傾城低頭哀歎:“山兒,你這是又是何必呢?難道,在你心中,我,柔兒,知琴,我們這個家,還不如一句話來的重要嗎?”
“七年了,難道……”
顏傾城剛一說出‘七年’百裏連山兩眼一瞪!眼見兒子不悅,她話音一轉:“我知道,為娘沒有資格說你什麼。既然你已經下定決心,為娘送你一句話。”
“母親想說什麼?”百裏連山強壓下心頭不快。
顏傾城頓了頓,猶豫半天,終究,出身江湖的脾性戰勝了內心的愧疚。
“此事攸關你的名節和生死,既然你已下定決心,那麼就記住!”
“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顏傾城一字一句的說著,那平日裏端莊賢淑的樣子全然不見。此時的顏傾城,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三年前,她還縱橫江湖的那刻。
最後,在兒子和武林之中,她選擇了前者。
出身武林世家的顏傾城見過太多所謂的俠士君子,在利益麵前的醜陋麵目。她明白,此行,百裏連山若是真查出任何端倪,隻要那件事真有武林中人插手其中。若不以雷霆手段毀滅證據,那麼,接下來,等待百裏連山的將是身敗名裂,為世人所不恥。
若事情真的發展到那個地步,自己的兒子,還有什麼麵目,立足與世。除了一死,再無二路。
久違的母愛再次降臨,百裏連山目送轉身離去的顏傾城,痛苦的捂住雙眼,呢喃自語:“母親,我又何嚐不想留在這個家中,哪怕,一生平庸!”
眼看顏傾城越走越遠,直到繞過玄關,轉入竹樓。百裏連山一臉肅穆的對劍奴說的:“劍奴,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少爺……”
百裏連山揮手止住劍奴的欲言又止,歎息道:“那裏已經暴露了,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走之後,你找個恰當的時機,摧毀那裏!”
“人呢?”劍奴低聲說道:“那可是我們數年來的心血啊!”
“全部殺掉,毀屍滅跡,不留任何痕跡!”
一想到自己數年來的心血即將毀於一旦,百裏連山的心在滴血。
可是和自己的生命相比,和大夜王朝的千秋基業相比,那些心血又算的了什麼?
那裏,是為了鞏固大夜的根基而建,若是自己都死了,那裏,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有些事,從構思的那一刻,就已經錯了!
錯了,而有付諸於行動,那就是瘋了。
瘋了,被人知曉了,就要想辦法挽回。若是不能挽回,就要付出代價。
有的事,代價很小,有的事,代價很大。而他的事,需要的代價,和天一般大。這個代價,就是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