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塵大師一邊說，一邊起身，向百裏連山走來。
二人不過相距數十丈，說話間，緣塵大師來到百裏連山身旁。可就是短短的十餘丈，贏來無數叫好之聲，就連百裏連山也是雙眼之中，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緣塵大師本來高坐樹冠之上，隨著他的話音，踏步而行，就像那虛空仿佛有透著明台階一般。
“淩空虛踏！好本領！”百裏連山武功高絕，眼力自然不差。
江湖中人但凡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又有精研輕功，想做到踏雪無痕，登萍渡水也是不難。可若想要憑空借力，淩空虛步，卻是不易。但凡能做到這一點的，哪個不是站在武學巔峰，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將軍過獎了，些許雕蟲小技，不堪入目。”緣塵大師合掌與胸，謙遜誠懇。
百裏連山哈哈一笑：“我剛聽欒湛叫你緣塵大師？敢問大師與西林寺有何淵源？身兼何職？”
江湖之中，門派世家林立，可若說光頭，那麼唯獨西林寺一家。
見百裏連山識破來曆，緣塵大師微微一笑：“老衲是出身西林寺不假，隻是早在六十年前，就已不問世事。如今，不過是一個無名老人罷了。”
“哈哈哈，無名老人？緣塵大師，你既然已隱世不出，那麼應該沒有忘記武林的規矩吧！有些事，已經不該你來過問！”
“將軍所言不錯，我們這些隱世老人早已經不問世事，奈何有人手持‘鳳舞令’前來，老衲不得不破例出手一次。那令牌是老衲還混跡武林之時留下的信物，但凡有人攜帶令牌尋到老衲，隻要不是大奸大惡之徒，老衲都要答應他一個願望。”緣塵大師老皺的右手輕輕舉起，手掌上托著一枚黑色令牌，唏噓不已。“想不到，這最後一枚鳳舞令，卻是難辦。”
緣塵大師慢慢收起令牌，再次歎道：“將軍，你應該明白老衲的意思。”
“哈哈，果然有意思。”百裏連山冷笑一聲，斜眼看了看欒湛：“欒老頭，你若有這令牌，為何三年前不拿出？若是那時拿出，或許當今天下已經不姓赫連了吧。”
被百裏連山調笑，欒湛老臉一紅。他哪裏不知其中意思，百裏連山不過是笑他沒在三年前接天峰之戰的時候，用‘鳳舞令’求緣塵大師出手。那時候，他武功並未現在這般登峰造極，即便是司徒龍騰都能和他拚的兩敗俱傷。若是緣塵大師出手，隻怕被打落懸崖的那人，就是他百裏連山了。隻要百裏連山一死，大夜雄獅沒了龍頭，還不任由那些武林人士各個擊破，天下頃刻易主。
“將軍，這鳳舞令，也是老朽最近得到。本來不希望如此，奈何將軍一直苦苦相逼，老夫也沒有辦法。”欒湛幹笑一聲，也不知是真是假。
百裏連山也不答話，隻是看著緣塵，冷冷的說道：“緣塵大師，若我不答應呢？”
“那，老衲隻有強行讓將軍答應了！”緣塵眉角微動，眼中閃過一絲淩厲之色。他是武林中人，盡管現在武功已經到了巔峰，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武學極致，可畢竟那武林中人的血性還在心中。
六十年的隱居，六十年的修行，並沒有讓緣塵骨子裏的武林脾性徹底蒙塵。且不說從他出關以來探聽到關於百裏連山的傳聞，已經讓他對百裏連山心生惡感，就憑百裏連山不給他麵子，他就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