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巨盾後麵,都有兩個長槍兵配合,他們或是向前挺近,或是左右奔走,就像一個鋒銳的刀子一樣,一點點,割裂著陳進的騎兵陣型。
“殺!”
沉悶的喊叫,整齊的動作。列陣的最後的重騎兵動了!
在他們手中,是成千上萬整齊得如一的長刺槍,雙手緊握,槍尖向前。
重裝騎兵在崔宣化的命令下,隻是一聲“殺!”,整齊的縱馬上前,迎向陳進衝鋒而來的騎兵隊伍。
雙方的騎兵,就向兩道對衝的海浪砰然碰撞。
淒慘的喊叫,憤怒的殺聲,最慘烈的白刃戰開始了。
一瞬間,成千上萬的屍體倒下戰馬,到處都是鮮血飛濺。
在陳進和朝廷軍隊交戰的第一線,彌漫著一層薄薄的血霧。
朝廷重騎兵的攻勢是那麼凶猛,那麼強勢。
他們任由來至敵人的刀劍劈砍在自己厚重的盔甲上,隻是緊緊的握住手中長達兩丈,鋒銳無比的鐵槍。
每一個衝鋒過去,長槍上,就像肉串一樣,串起七八個屍體。
衝鋒,抽槍,甩掉屍體,繼續衝鋒,抽槍,甩掉屍體。
那些全身黑色重甲的騎兵,機械麻木的衝鋒著。
朝廷左右軍隊的圈打,把陳進和他的部下牢牢的束縛在一起,任由那些重甲鐵騎橫衝直殺。
傷亡,越來越嚴重,慢慢的,陳進的攻勢,被壓製下來。
激烈的戰鬥從太陽還未升起,打到整個紅日高掛東方。
天,亮了。
在那血紅的朝陽下,嗚咽河的東岸,崔宣化的營地中,陳進的部隊正瘋狂廝殺。
土地上,浸滿殷紅的鮮血……
嗚咽河的渡口,百裏連山平靜的雙眼,直視著正被包圍在中間,任由鐵騎圍殺的陳進,還有那十萬貪狼。
在他身後,是全部渡河成功的虎賁騎兵。
所有人,都神情肅穆的站立,觀望著遠處廝殺不休的崔宣化大營。
眼看著陳進的部隊越來越少,朝廷重裝騎兵的攻勢越來越猛,百裏連山依然不為所動。
他要等,他要等待最佳的戰機!
現在崔宣化還有十萬後軍未動,就算他派三萬虎賁衝上去,也解決不了陳進的麻煩。
前麵是朝廷大軍,後麵,是十丈寬的河道。
就算是他撕裂包圍,救出陳進,又能怎麼樣?
退嗎?
退到哪裏去?
一旦士氣渙散,率軍撤退,隻會讓崔宣化的攻勢更強。
到時候,雜亂撤退的騎兵,必然壓斷浮橋,就算回到西岸,也隻會向喪家之犬一般,被崔宣化跟在後麵打。
所以,現在的三萬虎賁,要做到如同利刃,用在最關鍵的地方。
沒有一舉將崔宣化士氣擊潰的把握,他絕不輕易出擊。
“將軍,再這樣下去,弟兄們都要死在這裏!咱們衝出去吧!”
一個親衛衝到陳進麵前,幫他打掉一支刺來的槍頭。
陳進趁機砍翻那個愕然的士兵,通紅的眼睛看著站在渡口,整齊有序的三萬虎賁,憤怒的咆哮著:“給我拚!就是戰到最後一個,也不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