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住宿手續,沐風隨口問道:“今天幾號?”
服務員指了指牆上的掛曆,答道:“今天是九月二十一號。”
沐風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他記得是九月十五日進的山,前後怎麽算也不隻六天時間。他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掛曆,“二○○六”幾個大字映入眼簾。
他隻覺得口舌發乾,大腦一片空白,他顫聲問道:“這是今年的掛曆?”
服務員奇怪的看了沐風一眼,有些不耐煩的答道:“不是今年的,難道是明年的?”
沐風回到自己的房間,一路上不停的告誡自己,這一切是不可能的,他竟然在山中昏迷了兩年?這一定是在作夢。
來到房間,打開電視機。當他看到電視中播報的時間後,沐風終於接受這個事實。反覆回憶此次山中經曆的一切,沐風認定問題一定出在水潭中,但細想之下,又找不著頭緒。想起潭邊那副巨蟒的白骨,心中一陣發寒。
雪影從行李中竄出,在沐風身邊輕聲叫著,似乎在安慰沐風。
沐風給家裏打了通電話,電話始終沒有人接。沐風隱隱不安,再撥通女友的電話,電話鈴響了半天,終於有人接聽││
“喂,請問找哪位?”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靜嗎?我是沐風。”因為激動,沐風的聲音有些顫抖。
電話那頭傳來一聲驚呼,接著便是一陣沉默,隱隱傳來哽咽聲。
沐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盡量用平緩的語氣說道:“小靜,我是沐風,我回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略帶哽咽的聲音:“風,是你嗎?這兩年你到哪裏去了?我們都以為你在神農架遇難了,我和伯母還一起到神農架找過你,卻始終杳無音訊。”
沐風簡單的說了在山中發生的事情,卻沒有提起在水潭中的事情,隻說在山中迷路。因為水潭中的一切太過離奇,連他自己也是半信半疑,不知從何說起。
“小靜,我媽怎麽了?我打電話,家裏沒人接。”沐風有些急切的問道。
電話那頭再次陷入沉默,沐風接連追問幾次,才傳來低低的聲音:“伯母不太好,你回來再說吧!”
沐風隻覺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子湧到頭上,腦中一片空白。他再次反覆追問,始終得不到回答,最終隻好無奈的說:“好吧!明天我乘飛機回來,回來再說。”
一夜無眠,第二天一早,沐風便匆匆乘機返回W市。
一出機場,接機的人群中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他眼簾。李靜穿著一身素色的長裙,昔日披肩的長發已換成清爽的短發,兩隻眼睛略微紅腫,似乎一夜未眠。看見沐風從機場出來,李靜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看著眼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臉,一路上想好的話語一下子忘在腦後,平時的機敏和灑脫也不知所蹤,沐風有些僵硬的說:“小靜,對不起,我回來了。”
李靜終於控製不住,哭著撲入沐風懷中。
沐風輕輕拍著李靜的肩膀。“別哭了,好多人看著呢!哭花了臉就不好看了。”
過了良久,李靜才止住哭聲,略帶羞澀的看了看周圍的人潮,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再說吧!”
回家的路上,李靜再次陷入沉默,眼神複雜,幾次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麽心事。沐風一心記掛著家中老母,卻沒有留意。
沐風家是位於W市老城區的一個小院,環境優雅,在喧鬧的都市中,頗有鬧中取靜之感。
回到家中,看著院中遍布的落葉、塵封的窗戶,沐風心中的不安越加強烈。
他快步奔進院中,略帶顫抖的打開房門,客廳中一幅巨大的遺像映入眼簾。
沐風隻覺得眼前一陣發黑,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呼:“媽!”口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頓時昏倒在地。
不知過了多久,沐風從昏迷中醒來,隱約覺得自己躺在床上,屋裏有許多人在說著什麽。
沐風閉著眼睛,以往與母親相處的一幕幕逐一閃現腦海,不知覺間,兩滴眼淚滑落臉頰。
“不!阿風這樣,我不能拋下他不管,我不能結婚。”耳邊傳來李靜熟悉的聲音,似乎已經爭論了許久。
李靜母親的說道:“我知道你和沐風好,我和你父親也很喜歡他,但這畢竟是兩年前的事情。小王人也不錯,再說婚禮都已經準備好了,你現在說不結,怎麽對得起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