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不多言,衝沐風微一頜首,徑直坐下,也點了幾道小菜,要了一壺酒,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沐風本欲和那人結交一番,見他這般情形,也隻好作罷。
過不多久,從樓下上來四男三女七個年輕人,四個男子均是錦衣玉帶,神采照人,但言談舉止中帶著一些輕浮。三個女子均輕衫素衣,肌膚如雪,卓然出塵。四個男子高談闊論,旁若無人,極力討好幾個女子,三個女子隻是微笑不言。
其中一個男子道:“幾位仙子初來流雲城,貴派於我重玄一門素來交好,我們師兄弟就在這兒為幾位接風洗塵。”
“這酒店雖是世俗之地,但自釀的果酒卻是流雲一絕,幾位不可不嚐。”另一個男子也不甘示弱。
一個年齡較輕的素衣女子見周圍的人都把目光投向自己幾人,不禁有些害羞,輕聲道:“這裏已經沒有空位,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
“幾位,今日我們相見,便是有緣,正該把酒言歡,怎可掃興?區區幾個俗人,不必放在心上。”一個男子說著喚過酒店夥計,神情倨傲的說:“夥計,去騰張桌子出來。”
修真界沒有真正的國家,各個門派各自控製著一片地盤,由門下弟子管理,因此普通人在一些修真者眼裏沒有任何地位。普通人家也拚命想將自己的子弟送入各大門派,一旦被選中,則有鯉魚跳龍門之感。因此一些富貴人家不惜血本,將子弟送入各個門派,造成各派年輕弟子的良莠不齊。
此四人本是流雲城富家子弟,自小投入重玄派修行,十餘年修行倒略有所成,現在均有辟穀中期的修為,在年輕一輩中也小有名氣,號稱“重玄四子”,分別是李雲龍、黃興鵬、江耀昆和朱宏明。四人今日偶遇三個女子,一見之下驚為天人,立時刻意結交,毛遂自薦,帶著她們遊覽流雲城。
店夥計苦著臉道:“幾位公子可否稍等片刻?一有空位,我便為幾位準備。”
黃興鵬聞言大怒,抬手重重打了店夥計一個耳光,大聲罵道:“混蛋,大爺來你這兒是給你們賞臉,你還敢要我等,小心我拆了你這破店。”
夥計的臉腫脹起來,嘴角流下一絲鮮血。他摀著臉連聲求饒,周圍的人大多露出敢怒不敢言的神情,幾個膽小的已起身準備結帳離開。
三個女子也露出不忍的神情,其中年輕的那個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被身邊另一個女子的眼神攔住。
黃興鵬得意的看著四周,又踢了夥計一腳。“還不快去?”
沐風在一旁看得早已按捺不住,正欲拍案而起,忽聞一個聲音冷冷說道:“好!好個重玄四犬,好大的威風。”
沐風聞言一愕,發現出聲之人正是同桌那名大漢。此人說完,也不回頭,依然自顧自的舉杯自酌。
此言一出,酒樓上頓時鴉雀無聲。重玄四子平素自視極高,且在佳人麵前,何曾吃過如此奚落,立時漲得滿麵通紅,齊齊循聲向沐風所坐方向望來。
沐風也不多言,抬頭向四人望去。
四人見沐風鎮定自若,氣質不凡,而且分明是個修真之人,也微一錯愕。
李雲龍本為四人之首,強壓心頭的怒火,向沐風略一抱拳,冷冷說道:“這位朋友不知是何方高人,於我重玄一派有何過節,要如此惡語相加?”李雲龍為人也有些心計,見沐風修為似乎還在他們幾人之上,一開口便欲把矛盾升級到門派之爭。
沐風本不是怕事之人,且對四人行徑甚為不齒,也不解釋,環顧四周,故作驚詫狀。“好好一個酒樓,哪來的犬吠之聲?”
黃興鵬聞言忍無可忍,怒喝道:“大哥,不用多言,讓我看看他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說話間,抬手一道黃光向沐風擊來。
重玄一派煉器之術聞名天下,重玄四子雖修為不高,但也有幾件隨身之寶。黃興鵬發出的名為“鎖魂針”,本是一個師門長輩所煉,可傷害修道之人的元嬰,十分陰毒。黃興鵬見沐風也是修道之人,一出手便是護身之寶。
雖然沐風修為比黃興鵬高,但他修行的目的隻是為了送蘇月琴回到修真界,戰鬥方麵從未涉及,也沒有煉護身的法寶。此時見黃光襲來,不禁有些慌亂,好在平時喜愛運動,修真之後反應更加靈敏,忙向左猛一側身,堪堪避過鎖魂針一擊,桌上的菜汁頓時濺在剛買的白衫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