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能說會道!在桐鄉那會兒才多大點人,就知道情啊愛的,誰知道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林俊的!”蒲秀琴句句咄咄逼人,對金菲兒又是貶低又是侮辱。

涼歌氣結,突然醒覺對這個滿口髒話的女人,是講不通道理的,突然悲哀一向熱絡心腸的林俊,怎麼會有這麼一個蠻不講理的媽。

“你說得對,這肚子裏是誰的種,我自己都搞不清楚……”金菲兒突然冷聲回答,臉上沒有任何情緒,聽不出話語裏的悲喜。

涼歌震驚,拉住金菲兒,“菲兒,別瞎說!”她知道金菲兒是氣話,可蒲秀琴卻不那麼想。

“你聽,這話是她親口說的,不賴我!”蒲秀琴像是找到了呈堂供詞,抓著金菲兒那句話不放。

涼歌咬唇,沒想到蒲秀琴如此蠻不講理。

以前林俊還開她玩笑,說孫玉梅對她比後媽還要毒辣,現在見到蒲秀琴,涼歌深有同感。

難怪每次問到林俊父母,他便一臉心事。

“阿姨,請您將心比心,如果您的女兒未婚懷孕,您也十分著急吧,菲兒為了林俊,與家裏人鬧得不愉快,如果林俊也棄她不顧……”

“你少來這一套!”話說一半,蒲秀琴斥聲喝斷,拒不認賬,“這孩子來得不清不楚,要我兒子頂包,門兒都沒有!”

金菲兒聽蒲秀琴越說越難聽,推開涼歌,怒氣衝衝道:“你馬上給我滾出去!”

“你!”坐在沙發上的蒲秀琴著實驚了下,站起發福的身體,臉上鬆弛的肥肉因生氣而不停抖動,一雙眼睛瞪著金菲兒,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似。

“你什麼你,馬上給我滾!”金菲兒絲毫不退讓,與蒲秀琴相對而立,有種撕破臉的決心。

“好,咱們走著瞧!”似乎被金菲兒的氣勢壓住,蒲秀琴隻好妥協,但嘴上依舊不饒人,“有本事自己解決,別再纏著我們家林俊!”

“哎……阿姨……”

“慕涼歌!”涼歌試圖去拉住蒲秀琴,卻被金菲兒嗬斥,她隻好住嘴,緊接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關門聲終止了這場爭吵。

房間裏安靜下來,涼歌便聞到一股悲傷的氣息,她看著坐在沙發裏沉默的金菲兒,走過去,將她抱入懷中,安慰她,“別難過,有我在。”

隻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讓一向強悍自稱的金菲兒泣不成聲,埋在涼歌懷裏,像個委屈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的。

涼歌跟著難過,想到蒲秀琴這麼一鬧,事情越發嚴重了。

隻是她想不通,明明是發給林俊的信息,來的人不是林俊,卻是蒲秀琴,如果是巧合的話,那林俊人呢?

“涼歌,我想好了,陪我去醫院吧。”滿眼淚花的金菲兒,突然從涼歌懷抱裏出來,下定決心道。

涼歌怔愣,還是覺得不妥,“菲兒,要不再想想,也許林俊……”

“不要提他!”聽到林俊的名字,金菲兒情緒有激動上來,無不難過道:“你沒聽見他媽說的那些話嗎?我金菲兒再怎麼懦弱,也不會毫沒自尊的要他林俊負責!”

說著,行行淚水齊齊滾落,讓涼歌的心堵得發痛。

她能理解金菲兒現在的心情,好比當初韓少偉劈腿,金菲兒硬是要替她討個說法,她也是同樣心理。

在外人看來的不公平,當事人往往會選擇退後,不是妥協,而是不願做更痛的掙紮。

或許是保留自己的一份薄微自尊,又或許,心疼對方,無論出於哪一種,受傷害最重的隻有自己。

“可我聽說好多女孩人流後,不是對身體不好,就是以後生小孩困難……”涼歌說出心頭隱憂,倒不是嚇唬金菲兒,而是真心害怕,擔心對她的身體有影響。

“什麼時候你也悲觀了,凡事往好處想!”金菲兒徹底從她懷裏掙脫,開始鼓動起涼歌來了,感覺受害者是涼歌,而不是她金菲兒。

“我當然是希望萬事大吉,但我不希望你草率行事,要不,等我去問個清楚,咱們再做決定,好嗎?”涼歌用懇求的語氣說。

金菲兒努努嘴,點了點頭,“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聽你的吧。”

“不管做什麼決定,從現在起,放輕鬆,別忘了,肚子裏還有個小生命呢!”涼歌一貫如常的捏了捏金菲兒的曬幫,笑道。

金菲兒惆悵回答,“我倒希望這小生命可以來到地球,也能叫你一聲姨!”

“你說真的!”金菲兒隻是隨口一句,涼歌就像是尋到寶似的,急忙截住。

“幹嘛這麼激動!”金菲兒白她一眼,但立馬讀懂她那點心思,潑冷水道:“你別天真以為能把這個孩子留下,別說他爸不認他,我那點微薄薪水,養自己都難,別說養一個小孩!”

見她喪氣的樣子,涼歌有些失落,但依舊充滿希望,“我可以去找工作啊,平時咱們節儉一點,你要是少買點衣服化妝品,孩子的奶粉錢綽綽有餘,而且咱們菲兒這麼豐滿,母——乳應該沒問題!”

涼歌打量金菲兒,不害臊的說。

金菲兒臉色發燙,瞪了涼歌一眼,滿是羞澀,“慕涼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正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