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礙於場合,涼歌並不多說多問一句,再說,蘇華娟並不稀罕她那句問候。
“跟我來吧。”莫青山身後的秘書禮貌的做了個請姿,涼歌才向莫青山行了個禮,便捧著食盒跟了上去。
那抹纖瘦的身影,總讓莫青山覺得熟悉,好似在哪裏見過似的。
進了電梯門,涼歌忐忑不安的心才慢慢平複下來,不過想到剛剛躊躇的瞬間,背脊不免一陣虛汗劃過,要不是莫青山出現,估計自己仍舊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
電梯緩緩上行,一聲叮鈴聲後,電梯門打開,陳秘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涼歌先行。
涼歌稍感局促,回了個禮便走出了電梯,跟著陳秘書帶引的方向。
光潔的地板,晶瑩剔透的牆壁,閃花了涼歌的眼眸,涼歌一雙眼睛不夠使的四處擺蕩,稀奇間,便聽見陳秘書極有節奏的叩門聲,涼歌這才神思凝聚,視線跟著停駐在印有總裁室字樣的豪華門庭上。
“進來。”室內,富有磁性的聲音透著極為熟悉的冷沉勁兒。
陳秘書輕推開門,恭敬的行了個禮後,稟道:“boss,這位小姐有事找您。”
陳秘書說完,便側了側身子,縮在邊上的涼歌緊緊抱住手頭的餐盒,像是抱有一份安全感似的,不願輕易鬆開。
涼歌深埋著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
“讓她進來吧。”聲音冷得沒有半點溫度。
“boss讓您進去。”陳秘書輕聲說完,便離開了。
不知道怎地,突然覺得步伐重若千金,腳下的步履竟有些不聽使喚了。
她的停頓,讓裏麵的人有些沒耐心,“杵在那做什麼!”
責備的聲音讓涼歌立馬進門,重力的門自帶合上。
涼歌緩緩抬頭,懼怕的目光與那道冰利的視線交織在一起,隻那麼一瞬,涼歌的心便若電擊一般,心慌意亂開來。
“我……李嫂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涼歌舉著手裏的食盒,但想到這完全是自己的主意,擔心李嫂受牽連,立馬改嘴,“是我讓李嫂打包好帶給你的!”
她眼眸張大,緊張間,那份純真味道在臉上濃密流瀉。
莫錦天微眯著眼,陶瓷般白皙的臉龐,流透一股冷峻,略微不悅的說:“我並沒有安排你這樣做。”
他低緩的聲音裏摻雜一股冷漠的味道,似是在說涼歌自作多情。
眼前的男人與哪裏是昨晚那個滿腹愧疚地懇求自己回去的男人。
設計獨特的辦公室,冷色調占主要,加上莫錦天冰涼的語氣,讓涼歌從頭到腳的發涼,盡管落地窗傾瀉著金光,絲毫不覺有暖意。
她定了定神,方才緩緩開口,“我知道。”
莫錦天深邃且墨黑的眼眸閃過一絲疑惑,“那你……”
“我是來和你談離婚的。”還不等他過問完全,涼歌率先開口。
她語氣堅決,麵容坦蕩,沒了剛剛的擔驚受怕。
離婚兩字,的確超出了莫錦天的想象,俊冷的麵上閃過一刹的驚異,但很快便恢複如初的冷漠。
他絕美的唇形微微揚起,不可置信道:“如果這是一時氣話,那我給你糾錯的機會。”
說完,他的臉便陰沉如暴雨天氣裏的烏雲,那字字句句,如覆疊的雲層,沉厚且讓人喘不過氣。
涼歌清澈明亮的眼眸染上一層霜霧,不太明白莫錦天那話裏的意思,隻是好奇這個男人在昨晚的短暫溫柔後,又恢複了冷血冷麵的樣態。
“我沒有生氣,更不是說的氣話。”涼歌並沒覺得自己說錯什麼。
“是嗎?”微冷的語氣帶著一絲玩味,聽得涼歌滿心惶恐。
她極力安頓內心的不安,麵容平靜之下,臉色已經泛白。
一陣久長的沉默之後,隻聽冷如冰鐵的聲音駛來,“你要離婚可以,先湊齊醫治你父親的醫藥費,還有你那賭徒母親的賭債!”
涼歌全身一顫,晶瑩的瞳孔裏全是震驚,忽地想起上次莫錦天的那些話,突然覺得自己進入了一個大漩渦,稍一掙紮,隻會陷得越來越深。
“可是這些,我事先都不知道……”涼歌話腔柔婉,聲音裏除了無奈之外,還夾雜著絲絲哭意。
莫錦天半步退讓都不給,烏黑深邃的眼眸如同冰點般打落在她身上,寒氣凜凜道:“聽你的意思,你情願你父親活生生病死,寧願你母親被追討人每天毒打?”
他的言語死死的封住了涼歌的嘴,讓她紅唇微動了好幾下,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挫敗的噤了聲。
她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過慕楚克,對於他的病情她一無所知,唯知道他常年臥病在床,用藥不斷,靠著每個月微薄的退休補助,而那個好賭的母親,想想,著實讓她寒涼,很多時候她都在想,若不是當年孫玉梅把她壓製得太緊,當奴隸一般使喚,她哪會生出逃離的心,盡管家境貧困,單憑慕楚克對她的疼愛,她也不舍得離開那個備受鄰裏冷眼的家。
當然不是!她的回答噙在喉嚨間,不願吼出來,在心底默默否決。
都說血濃於水,不管如何,她始終無法做到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