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回答了。”她片刻的沉默,讓一向傲慢的莫錦天突然沒了自信,怕聽到失望的答案,所以他自主截斷問出的問題。

涼歌訝然,晶瑩的眸子望向他略顯憔悴且不失英俊的麵龐,她雙唇張合不定,想要回答,又覺得難以開口。

當那天問題一出來,涼歌便心慌意亂,心底一遍遍問自己到底有沒有他,如果沒有,她就不會那麼著急了……她麵部緋紅,猶似少女春心萌動的嬌羞情懷。

“我很擔心你。”聽似答非所問,卻讓涼歌用盡了全身力氣。

話到嘴邊時,她感覺自己整個身體的力量都積蓄到了嘴上,而話落,整顆心又似被重物壓製,緊張得難以暢快呼吸。

她深長的睫毛因為緊張而不停的撲扇,小臉兒更是羞得通紅。

慕涼歌,你這是在表白麼,還是找話搪塞呀?她一顆心怦怦跳著,腦袋垂下去,雙手放在膝上,無措的交織著。

她細微的聲音,還有麵色下的嬌羞,讓莫錦天唇角不禁淌出一抹愉悅來。

“這麼說來,你心裏是有我咯?”他一腔古怪,煞有一番意味的注視著她,剛還黯淡的眸,此時明亮若夜晚閃耀的星,熠熠生輝間,也照亮了他內心原本幽暗的角落。

她抬眸凝視他,與他如浩瀚天際中最亮的星眸纏繞在一起,或許被那份光亮感染,她心上的緊張稍稍平緩,餘下的是豁然的開朗。

她眉眼帶笑,燦爛之下的酒窩看得令人迷醉,沁著笑的唇邊,像嬌豔欲滴的玫瑰,讓人忍不住想要咬酌一口。

她不語,默認點頭,那片靜默,是莫錦天這段日子裏看到最唯美的畫麵。

她竟然這般好看。即便著裝樸素,可她身上的清雅氣質,更加突出了她的與眾不同。

他伸出手,將她細軟的纖手握住,像珍貴的寶貝一樣,張弛有度的在掌心中摩擦。

這樣的舉動,涼歌的心倏然而緊,驚詫的目光再次望向他,隻刹那,她便掉進他深入漩渦的情深裏。

病房裏沉寂一片,加上夜的寧靜,目光的曖——昧,涼歌越發覺得緊張,那份想要細看又不敢多看一眼的矛盾心情,讓她的目光回避又回視,來來去去,好不自然。

“今晚留在這裏陪我。”久久的注視後,莫錦天啟開薄唇,極其溫和的說了一句。

語氣雖不霸道,卻讓涼歌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現在他是病號,當然得聽他的,可那難得的溫柔語氣,好似寒冬夜裏,無緣無故刮起的和風,讓她受寵若驚之後,又不免怪異。

她瞥了眼旁邊的沙發,才坦然接受的點頭,一雙眼眸緊張的旋動不停。

得到她的允可,他才放心的笑笑,極有感觸的說了句:“生平第一次,有個女人陪護在我的床前。”

他說話的時候表情是帶笑的,可那聲音裏卻極其失落。

涼歌詫異,忍不住生出一絲心疼來,但不想加劇悲傷的氛圍,趁機打趣一句,“你不是常說身邊不缺女人嗎?”

她隻是原照他的話說,但話一出口便覺得變味了,她當即用手捂住嘴,臉蛋騰起的燥熱還是掩蓋不住她心底的那份羞澀。

莫錦天雙眉一挑,淺笑一聲,趣弄道:“我身邊的確不缺女人,但少了一個長期呆在我身邊的女人。”

他隻不過想逗弄她一下,卻說出綿綿款款的情話來,莫錦天想,也許無意之中的表達才是真情的流露吧,看著眼前一臉羞澀的女人,他心底竟生起湍湍的愛意來。

他攜帶心頭的那份急切,手端稍稍用力,將她拉入自己的身前。

“啊!”一個突然的猛力,讓涼歌離開座位,別無思考的倒在了莫錦天的胸膛上,那滾灼的溫度在她的臉部猶如烈日炙烤般,讓她的心跳完全失去了掌控。

“你……你幹嘛?”涼歌語氣不確定,力圖抻出頭來,卻被大手錮得死緊。

她微喘著氣,呼出的熱氣在他鬆解兩顆紐扣後的敞露胸膛上氤氳。

這種無意的挑逗,讓莫錦天心頭騰起了一股欲望,他拔掉手頭的妨礙物,一用力,便輕輕鬆鬆將涼歌反轉而過,順利的躺在了他的身側。

涼歌被莫錦天的舉動嚇得驚魂未定,她抬頭,見懸掛的點滴瓶搖搖晃晃,下意識去看他的手,見針頭已經從莫錦天手頭拔除,當即湧出的血液,嚇得她麵色蒼白,連忙奪過他的手,又是驚恐又是責備的說:“你幹嘛要拔掉它!”

她伸手按住流血的手背,彎身便伸手去拿床頭茶幾上的棉簽。

涼歌絲毫沒注意此時的舉動看起來已是親密無間,她像個沒事人一樣拿過棉簽,再按在他流血的細密針孔上。

她彎身從他身上越過時,心竟猛地一顫,他流連的目光在她清秀的側臉上緊緊跟隨,她的每個舉動,都像是溫柔的觸摸,讓莫錦天的心房生出陣陣悸動來。

她溫柔的責備,被擔心包裹的眉目,那一抹急切,他看在眼裏,也明白她心裏對他的在乎。

“這點血算什麼。”他不以為意,語氣酷酷的,眉梢卻是帶著笑而說。

涼歌沒去看他,視線一直停留在他的手背上,待到不流血了,她才取開棉簽,用指腹輕輕的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