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在純藍的天空下,在陽光滿地的照耀下,她一定會以為自己是看花了眼,一定會認為是自己一秒的思念都離不開他而產生的猛烈思念。

可是,那就是他莫錦天啊!

她的怔愣,她眼底的唐突,她心裏的痛意,讓她暫緩不過勁兒,不等她問出聲,白璐開心的聲音駛來,“哇,涼歌,我以為你沒等到我已經回去了,都怪有個沒品的男人,把我的行李拿錯!”接著是一個用力的擁抱。

她目光死死的盯在莫錦天身上,見到白璐後,沒有預期的那份喜悅,連久違的擁抱也沒了暖意。

莫錦天在看到她那一刻同樣是驚詫,麵對她咄咄的目光時,他唇齒張合好幾次,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白璐鬆開她,上下打量她一番,誇她,“涼歌,幾個月不見,你變得越來越漂亮了,連穿衣打扮都不一樣了!”

涼歌這才把停駐在莫錦天身上的視線挪開,看著愈發光彩照人的白璐,擠出一抹笑,說,“平時都穿得很隨意,因為知道白璐姐要回來,所以特地穿得正式了些。”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恍惚,頭頂的帽子突然重如千斤,因為看到了白璐一襲粉色長裙,即便是大冬天,她一樣穿得單薄而風情萬種,那種搭配風格與從前完全不同。

或許是按照莫錦天的喜好,亦或,她一直都是這樣的風格,隻是在她們的麵前,隨意了些……此刻,她隻有一種感受,自己的大腦像是被炸開了花,所有的思維都炸得麵目全非,整個人說的什麼話她都不知道。

她還沒從暈車的難受中回過神來,卻看到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知心姐姐相擁走在麵前。

“你這丫頭就是貼心,這裝扮很好看,特別是那粉紅色的帽子,真是中了我的喜好!”白璐在她凍得通紅的鼻尖刮了一下,大姐姐般的誇讚道。

莫錦天也喜歡刮她鼻子,那寵溺的眼神,在這一刻,刮得她心顫顫的疼。

她眼裏頓時漾開一抹水霧來,但為了不讓白璐看出端倪,她把雙手握得死緊,故作笑臉,“是嗎?那把這個帽子送給姐姐好了,我一時興起買來的,這顏色也不適合我。”說著,她便把帽子取下來,遞給白璐。

“沒有啊,你皮膚好,這種顏色很適合你,你姐我這把年紀都喜歡粉紅色,何況你這粉嫩小年紀呢!”白璐推辭,哄逗小孩般的語氣對涼歌說。

看來她猜得沒錯,的確是白璐喜歡粉紅色,所以莫錦天才會要求她穿那些粉嫩的顏色。

這麼久以來,她隻是一個代替品,一個活在別人影子裏的人。

這場愛情,注定是一場戲,以前她懷疑,到信任,到死心塌地的信任,直到事實擺在眼前,她才知道這隻是一場戲!

多麼諷刺,她竟然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她雙手因為內心的傷痛而激動的顫抖,但依舊堅持把帽子送給白璐,“這是涼歌的小小心意,再說,我來接你都沒有帶禮物給你,就當我彌補小小的過錯吧。”

她吐舌一笑,俏皮感十足。

莫錦天說得沒錯,她演技不錯。

“什麼禮物不禮物,跟我還客氣!”白璐接過帽子,隨即戴在頭上,扭頭問莫錦天的意見,“怎麼樣,好不好看?”

莫錦天雙眼一直盯著涼歌,麵無表情之下,眼裏湧動著些許情緒,卻因為陽光的刺眼,讓涼歌看不出他眼裏表達的意思。

白璐大概是發現他的走神,上了個台階,推他一下,“想什麼呢?”

涼歌埋下頭,不作聲,指尖已經凍得沒有知覺。

白璐以前是一頭短發,看上去幹練且有精神,現在是直發齊肩,加上皮膚白皙,那粉色的帽子與她身上的衣服倒是自成一色,看上去十分相稱。

“對了涼歌,忘了給你解釋……”

“這位就是姐夫吧!”白璐挽著莫錦天,正準備向涼歌介紹,剛一開口,便被涼歌搶了先。

她有多心虛,她的語速便有多快。

白璐先是一陣驚詫,隨即緩和神情,笑道:“是的,他就是我的神秘男友,以前時機不成熟,現在我渾身充滿了正能量,要勇敢追逐幸福!”

白璐的語氣有多自信,涼歌的心就有多挫敗。

一對璧人,在陽光下,耀眼的讓她黯淡。

慕涼歌,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麼?難道還要莫錦天親口趕你走嗎?

他一言不發,冷肅的光芒停落在她身上,就如她剛到錦園的時候,陌生得讓她想要避忌。

她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平和,笑著祝福,“白璐姐喜歡的人一定優秀非凡,姐夫看上去穩重有禮,一定會給姐姐幸福的,涼歌祝福你們,永結同心,白首不相離。”

雖然心已經痛得麻木,但涼歌嘴上卻說得流利真切,半點都看不出她內心如汪洋般的難過。

她的祝福語逗得白璐笑得直不起腰來,小女子嬌羞般的拍打著莫錦天的肩膀,“我這妹妹心地善良不說,說起話來更是貼心百倍,你別見外,等接觸久了,會發現她純真的一麵。”

莫錦天嘴唇微動,目光緊緊鎖在涼歌身上,盯得涼歌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