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叫她少夫人,這個稱呼也隻有莫家的傭人使用,莫非這些人認識她?
正狐疑著,前麵來了一個男人,戴著墨鏡,用極其低迷的嗓音道,“涼歌,我是爸爸,跟我上車。”
“爸爸?”正吃驚,隻見麵前的男人已經摘下了墨鏡,隻那麼一瞬,故意是拋露給涼歌看的吧。
錦天的父親。
“上車吧。”莫青山朝旁邊停的車瞧了眼,對涼歌邀請到。
雖然覺得很奇怪,不過莫青山對她一向很好,而且還是莫錦天的父親,出於禮貌和尊重她也不會推辭,所以就放心的上了車。
“錦天公司臨時有事,所以去公司了……”車子裏一片僵際,她為了不讓氣氛凝固,她找著話題說。
“我知道。”莫青山的聲音啞啞的,聽起來像是感冒了。
“爸知道?”她覺得奇怪,不過想到他是莫氏的董事長,這些事哪會瞞得了他,“有時候難免會出一點點小問題,不過我相信錦天可以處理,所以爸不要擔心。”
雖然不清楚是因為什麼事,不過莫錦天剛才那緊繃的神情便能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所以她隻好找著寬解話安撫他。
“你是個好孩子。”莫青山瞧了她一眼,誇讚的語氣裏不難聽出一絲歎息,晦澀的眸子裏添了一抹慈愛,看樣子他心裏是潛藏了不少心事。
涼歌不禁心虛的想,難不成他也知道了那則新聞,所以才會……
“爸,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用為了顧及我的情緒而選擇不說。”
“你這孩子就是太會顧及別人的情緒了,所以對方一個表情你都讀懂了,真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壞。”莫青山突覺慚愧,誇獎的聲音裏充滿了擔憂。
“爸,我沒您說的那麼厲害,而是今天的您與往日不盡相同。”
“是嗎?”莫青山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缺點被人發現了一樣的尷尬,接著言語不流暢的解釋,“估計……估計是昨晚沒睡好,所以今天的精神狀態不大好。”
他來之前已經在心頭打了一個草稿,可正當見到了涼歌,心裏的計劃全然被推翻,剩下的隻有難以開口的僵促。
“這樣啊……”涼歌詫異的默念,接著道:“要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這頭痛的老毛病犯了無藥可治。”他揉了揉太陽穴,的確是一陣頭痛碾過額頭,連聲音都病病殃殃了。
“爸,有病就得治,別拖嚴重了。”她蹙著眉,繼續說。
莫青山覺得再難以開口也得把這事給說出來,不然換做蘇華娟肯定會直截了當的趕她走,那樣不僅會讓她難堪,對她自尊心也是一種打擊,他在心頭思考了一陣,才艱難開口,“孩子,其實爸來這是有事相求?”
“有事相求?”這四個字她覺得有些難以承受,忙擺手道:“爸,千萬別這麼說,您有什麼事盡管說,別這麼客氣。”
莫青山在一番艱難的思想鬥爭後終於開口,“涼歌,想必你也知道了你的身世,還有當年所發生的事,包括那則爆炸性的新聞……”
她好奇的神情一瞬間被冰凍住,心頭的窒息感唯恐天下不亂的緊密而來,連她的呼吸都快要擭住了。
這一刻還是來了,那麼的猝不及防。
“所以爸,您來,是讓我離開錦天的,對不對?”一句話被她切成段給問了出來,正如她那顆被切碎的心。
如果不去想傷口就不會疼,如果不提起,她還能自我欺騙的麻醉自己。
“對不起涼歌,你一直都是爸滿意的兒媳婦,隻是……”他顯得十分為難,但不願告訴她這是蘇華娟逼著他所作的決定,再說他已經當了惡人,又何必在她傷口上再一次撒鹽。
“爸,沒關係,您不用為難,涼歌知道這件事是幾家人心中的一抹痛,我的存在隻會喚起你們當年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所以我願意離開。”其實這幾天都在心中暗暗內疚,而且莫錦天的心情也受到了影響,所以她答應得特別從容淡定,幾乎是超乎了莫青山的意料。
“孩子……”他結舌,複雜的眼神看著涼歌。
“如果我沒有猜錯,剛才錦天的那個電話是您授意別人打去的吧?”她理解一笑,倒也放心,“這麼說來公司沒事,但願我的離開可以淡忘這一切的不快樂。”
沒有上一次離開的那種疼痛,或許她沒有深化那種離別的悲傷,亦或她相信總有一天他可以和她在一起,而期限是永恒。
她隻好留一絲美好的遐想給自己,這樣心底的落寞會少一點吧。
對不起錦天,我又食言了。原諒我。
“涼歌,孩子是莫家的骨肉,能否把她留下?”他吃力的要求,將他不忍的感覺全部暴露在臉上。
念槿……
她在心頭一遍一遍的默念,不舍此消彼長。
自打念槿出生後,她沒有離開她一步,提出這樣的要求,她多少是有些猶豫的,正想開口,又聽莫青山說:“你放心吧,她是我們莫家的心肝寶貝,我們一定會好好的培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