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不礙事兒。”那西裝男理解的擺擺手,還付諸一句,“老爺特地交代,讓我們好好照顧您,所以少夫人有任何困難,隻要說一聲,我們一定竭盡所能。”

“謝謝。”涼歌笑了笑,把失落掩飾,敲著塗抹了紅色油漆的木門,每一下都牽動著她的心。

敲了約莫十下後裏麵才有人開門,涼歌愣了愣,看著異常憔悴的慕楚克,驚愕的喊了聲爸,而後就轉身對身後的兩人說:“你們先等一下,我進去和我爸說幾句話。”

倆西裝男麵麵相覷後才點頭答應。

涼歌關上木門,扶著慕楚克,好像之前縈繞在心間的不舒服一下子煙消雲散。

親情和血緣的力量是有魔力的,盡管你怒火攻心,可是在事後,會忍不住去原諒。

“涼歌,你一個人來了嗎?”慕楚克聲音嘶啞得厲害,晦澀的毫無生氣的眸子往門口瞥了一眼,似乎有些不放心什麼。

“嗯,那兩位是送我回來的司機。”她輕輕的回答,一臉的平靜。

“念槿呢?”慕楚克見她兩手空空,又問。

涼歌心驀地一顫,極力在隱忍那股思女之情,這一下子被問起,她沒做思想準備,鼻頭一酸,眼淚就快要奪眶而出,好在她沉著臉,不做任何情緒的回到:“念槿有李嫂照顧,所以我才抽空想來看看您。”

她又如何開得了口如實相告,說她是為了躲避那場災難,迫不得已回桐鄉呢。

進了屋,涼歌才猛然發覺之中的一切都發生了巨大變化,曾經捉襟見肘的日子已經遠遠消失,家裏擺設齊全,曾經的土坯房已經成了水泥築成的樓房,而且屋內都是重新粉刷過。

“爸,家鄉的變化真大!”她終於展露了一絲笑顏,為這樣的好生活看到開心。

“是啊,錦天花了不少錢呢。”慕楚克欣慰的看著四周,又站在屋前指著家家戶戶新建的房子,自豪道:“他們都說我得了個好女婿,讓他們也跟著沾光。

錦天!

這一切都是錦天做的。

“他從來沒有告訴過我這些。”這樣的驚喜卻讓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好像他總是在付出。

所以蘇華娟說她攀高枝一點都不假,雖然她一直很排斥如此,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她的確因為有了莫錦天而將以前的困窘生活改善成了充裕而富足。

“錦天這孩子心地善良,他說做這些不單單是因為你,還為了幫助那些經濟困難的人,所以他怕你心裏過意不去,才沒告訴你這些。”慕楚克當然知道莫錦天隱瞞著她,告訴她是想讓她內心被甜蜜注滿,而不是為上一輩的恩怨而心生糾結。

涼歌想到自己又一聲不吭的離開了,雖然是短暫的,可是莫錦天如果見不著她一定會心急如焚,加之現在被莫錦天這席話說得心情淩亂,內疚感滿腹,她忍不住掏出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

慕楚克看著她著急的掏電話,臉上露出一抹寬心的笑。

電話通了,她的心卻跳得無比快,心裏尋思著第一句話說什麼。

“是涼歌嗎?你在哪裏?”果然,電話那頭傳來莫錦天緊迫的問聲。

之前一直關機,手機屏幕在開機後就被未讀短信占了屏幕,這會兒一打過去對方那緊張的聲音裏喘著粗氣,她想,他一定在四處找她。

“對不起錦天,我回桐鄉了,因為不放心我爸,所以臨時決定來鄉下一趟。”她硬著頭皮扯謊,說完就咬住下唇,為自己的謊言感到羞恥極了。

“你現在已經到桐鄉了嗎?找到爸住的地方了嗎?”電話那頭仍舊是一陣溫柔的焦急。

涼歌連忙回到:“找到了找到了,剛到我就給你打電話了。”

“乖。”莫錦天的聲音終於不緊巴巴的了,和緩之下,又不忘叮囑她,“鄉下夜裏冷,別著涼了,我手頭上還有點事要忙,等空了就趕過來。”

“好……”她心情複雜,一陣酸澀蕩漾在心頭,像個離不開大人的小孩,繼續說:“念槿放在錦園李嫂在照顧,我想她……”

她委屈的聲音好像沒有源頭,明明是她把念槿放在錦園,可這會兒就仿似在責怪莫錦天強行把她們母女拆散了一樣。

莫錦天沉了沉,還是安慰的話,“放心吧,我忙完了就回去,你要是無聊就告訴我,我早點來接你。”

“好。”她輕輕的答應,慶幸此時是在電話裏,不然讓他看到她此時的失落是一件比心痛更心痛的事。

她一直以為她擅長偽裝,可是在莫錦天麵前偽裝喜怒哀樂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涼歌,你一直懂事的讓我心疼,身為老公的我,一直都很失職,所以我不希望你把悲傷留給自己。”他好像沉默了好久才說。

涼歌心一緊,想著,其實他們之間不用多說是互相了解的。

她隱瞞他,其實他都懂,可他默默為她所做的事情總是在她的後知後覺裏。

內疚包裹著感動,感動交織著內疚……

“老公……”她一張口,想要說什麼,卻如數卡在喉嚨,最後隻好簡單的說:“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就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