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對徐璟茹抱以虧欠,所以心裏看得也自然開闊,雖然免不了難過,不過一個男人的胸襟他從未丟失。
蘇華娟眼色一黯,本想著去刺激他,竟沒想到招來一頓添堵。
“所以你和那賭徒女人也有感情咯!”質問的聲音像是高高在上的權貴者,那頤指氣使的感覺讓他聽了反感又惶恐。
“當然。她也是我很重要的親人。”慕楚克不會用愛情去描繪他與孫玉梅之間,但她卻是陪他走過二十二年風雨的女人,雖說對涼歌不是打就是罵,但卻充當了二十二年的母親形象。
到對是他有愧於她。
“哈哈,親人?”蘇華娟得意的嘲笑,淒厲的眼神冰雹一樣打落在他身上,煞是諷刺的問:“難道在你心中就隻有徐璟茹和你有愛情可言?”
慕楚克抿了抿唇,不敢多說半字,因為礙於徐璟茹當下的處境,還有任何一句描述言辭都有可能激怒蘇華娟,所以他隻得轉移話題,誇讚道:“你有一個很出色的兒子。”
這句話發自肺腑,根本沒有搪塞的意思,可是這個節骨眼說,蘇華娟多少覺得他言不由衷,故而冷哼:“出色?他的確很出色,不過在挑選老婆這一件事上鬼迷了心竅!”
他當然聽得出那是對他女兒的折辱,他寒著臉,淡淡道:“我的涼歌雖然書讀的不多,但她心地善良,做人極有原則,我想她做莫家的兒媳婦能夠讓你滿意。”
“對自己的女兒如此自信的確不是你的錯,錯就錯在選擇了我的兒子,這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劫難!”蘇華娟不依不饒,繼續給慕楚克製難。
他晦澀的眸子看向蘇華娟,過了許久才喑啞著嗓音,深沉的說:“既然你明白那種想愛不得愛的痛苦,為什麼還要自己的孩子去嚐受?何況我已經甘願承擔這一切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讓我走得心安一點嗎?”
他一而再的懇求,幾乎是丟掉了所有的尊嚴,死亡都不畏懼的人,又有何懼?
蘇華娟怒潮湧動,怒不可遏的吼道:“沒有人想要你死,是你自尋死路而已!”
他怎麼還不明白,她當初放他一條生路,並不是悲憫心作祟,而是他如何傷害她,她都狠不下心來,如果要了他的命,那隻能讓她在愛恨裏浮沉,而沒有任何親近的理由。
愛他,她就要讓他好好的活著,即便被疼痛噬心。
“華娟,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願意成全孩子們?”他無可奈何,隻好聽命她的安排。
即使再無理的要求,他都會接受,隻要自己的女兒從此以後可以過得幸福快樂。
蘇華娟臉色一沉,最怕這樣的放任,因為至始至終她都沒有想過做一個劊子手,而他這樣問出口,證明她在他心中是多麼的十惡不赦。
“你那可人的女兒就舍得讓你豁了老命去成全她所謂的幸福?”她冷眼看著他,沒有當年的怦然心動,剩下的隻有當初不甘心的愛恨情愁。
“不!她從未這麼想過,她是想我來和你好好談談,化解當年的恩恩怨怨,如果知道我是用自己的命去換取她的幸福,她寧願割舍這份情也不會讓我如此。”他不願自己的女兒受丁點委屈,忙聲替她辯護。
“嗬嗬,真是令人感動的一對父女啊,可惜啊可惜,我蘇華娟再大度也做不到去成全自己情敵的女兒與自己的兒子在一起!”她哈哈大笑,笑得眼裏生淚,可那淒厲的聲音聽得人瘮心。
慕楚克不語,死死的看著她。
“怎麼,覺得很氣憤?”蘇華娟得意的回視著他那幾乎噴火的眸子,大為不滿,“你可別忘了,你是有求於我,別弄得一副受了委屈的鬥雞,這樣的話,我蘇華娟會更加氣憤的,指不定還會把怨氣撒在毫無幹係的人身上,這樣一來,這一大家子可有得忙活了。”她撥弄著長長的指甲,在自己的身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抓撓著,陪著那悠哉的語氣,整個人顯得氣定神閑中又有些咄咄逼人。
“那好吧,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我有的是時間和你耗著。”他旋即落座在蒲團上,閉目養神的一副輕鬆姿態。
麵對對方的以靜製動,蘇華娟一臉的異樣,氣怒之中開水靜下心來,細細的端詳這些分別的念頭歲月在他臉上雕刻的痕跡。
當年他是多麼純朗的少年,一個微笑便能讓人傾倒,更別說一個言語,那溫潤的書生氣比那滿園的山茶花還要讓人心曠神怡,所以才讓她在每個夜晚的時候貪戀那種感覺到失眠到久久不能安睡。
莫宅的大門口,涼歌看了好幾次時間,眼巴巴的看著靜悄悄的宅子,幾次都想邁步進去,但怕自己突然闖入而招的蘇華娟一陣怒氣,所以隻好繼續在宅子外等候。
在來回徘徊不定了許久之後,涼歌見林管家出來,忙走上前去,拉著詢問:“林管家,我爸沒事吧?”
她一著急,也不管言語是否得體,奔著主要問題問去。
林管家跟著蹙了眉,往裏瞧了一眼,思忖再三,還是遵照蘇華娟安排的回答:“少夫人,您放心吧,慕先生沒事,您若是無聊可以在客廳看會兒電視,他們聊完了就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