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都苦成那樣了,還死鴨子嘴硬呢。”張子木看了她一眼,大抵有幾分同情意味的說。

涼歌徹底是悶頭不語了,怕說多錯多。

關於夫妻倆的事情,給一個陌生男人說未必是一件好事,而且莫錦天的名聲在冰城可謂響當當的,她已經毫無防範意識的一口一個錦天了,若是有人在媒體上故意抹黑,那豈不是對莫錦天大大的不利嗎?

雖然有可能是她多想,可是防備意識是要有的。

“轉過臉來!”張子木忽然凶巴巴的要求她。

“幹嘛?”涼歌剛一轉頭,就是一手劈過來,不過一點都不疼,而是臉被人用手蹂躪了一陣,還有細沙磨蝕皮膚的疼痛。

“你這是?”涼歌納悶,不舒服的用手去抹了一把臉,發現臉上除了細沙還有稀泥。

這些玩意兒他是隨身帶嗎?涼歌瞥見他拿出了一個文件袋,裏麵裝得竟是泥沙,另一個文件袋則是稀泥。

看來他是有備而來。

涼歌不知道他是經常如此,還是隻針對她一個人,不過到底都是令人氣憤的。

“你別一臉嫌棄的樣子,這些泥土全是我那些蘭花的養料,土質肥沃,要不是擔心你回去挨板子,我才舍不得呢!”他不情不願的說。

涼歌不舒服的在臉上亂蹭,手上全是被泥土沾滿,濕噠噠的感覺很是不自在。

“嗯,不錯,像模像樣的。”張子木瞅了她一眼,滿意的笑笑。

涼歌停止了擦拭,把頭別向車窗外,以沉默回應他的幸災樂禍。

到了錦園的區域,涼歌有些慌怕,確認:“你真的打算送我到家門口?”

“怎麼,你還做賊心虛不成!”小心翼翼的問詢竟得到毒舌的回應。

“我有什麼好害怕的,等下被打別怪我沒有提前招呼你!”她反過來恐嚇人。

“那我更沒什麼好怕!”他深邃的眼眸瞬間發出一記犀利的光,刀鋒一般的劃在涼歌臉上。

這所謂心理戰術嗎?一個眼神就把她給降住了。

車子剛停下,李嫂就出來了,而且懷中還抱著念槿。

涼歌見狀,急忙下車,疾呼:“李嫂!”她生怕有人踩著了尾巴似的,然後奮力的逃脫。

“少夫人,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李嫂見她髒兮兮的,先是嚇退了一步,再關心問道。

涼歌這才審視了下自己,發現自己滿身泥沙,囁嚅的回到:“出了一點小狀況,我們先進去吧。”

“這位先生是?”因為張子木衣冠楚楚,很難讓人把他聯想到壞人上去,而且那輛車就價格不菲,所以在李嫂看來一定是什麼好心人,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把人家當恩人似的感謝,“謝謝您把少夫人送回來啊。”

“阿姨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原則。”張子木豪邁的回到,一抹深沉的笑意掠過嘴邊。

涼歌暗暗瞪了他一眼,然後不客氣的驅逐,“我已經安全抵達,你慢走,不送!”

不知道為什麼,和這人一見麵就是磨嘴皮子,而且越說倒越精神。

“少夫人,既然這位先生有恩於您,您請他進來坐坐吧,錦少爺天亮的時候才回來,他找了您一晚上呢!”李嫂客套之餘又把莫錦天提出來,這分明是在你委婉的相送張子木啊。

所謂薑還是老的辣,涼歌總算是見識到了。

“錦天找了我一晚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莫錦天身上。

“是啊,昨晚四處找你,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整個人看上去很疲倦,我勸了很久才肯去睡下。”

“我還以為……”她還以為他氣還沒有消,根本就不會在意她的安危呢。

“對了,這位小姐,您的手機落在我車上了,我幫你去取。”張子木這才提起手機。

都說一孕傻三年,涼歌的記性真的不好使,前一秒還在念叨的事情,轉瞬之間就給忘記了。

“哎呀少夫人,你記性怎麼這麼差,原來是手機掉這位先生車上了,難怪我早上打了那麼多電話都沒人接,昨晚錦少爺也說你的電話無人接聽。”李嫂開始一驚一乍起來。

涼歌麵龐稍紅,心想,明明就是張子木給她電話沒收了。

“喏,以後多長點記性。”張子木把手機遞給她,那表情酷酷的。

涼歌一把拿過手機,還是氣鼓鼓的表情。

“你還不走?”涼歌接過手機,見張子木依然佇在原地沒有要離去的意思,她不免心煩的催促了聲。

“你先進去吧。”他微笑著。

涼歌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想著他也沒有對自己做什麼惡事,還是幹癟的道了聲謝,隨後轉身頭也不回地就進去了。

張子木唇角微揚,笑容有些複雜。

“那是誰?”突然,一道熟悉的男聲,帶著一股子冷漠勁兒問到。

涼歌赫然抬頭,與俊美的容顏相對,有那麼一刻的交彙是怦然心動的,緊接而至的卻是因為誤會後的猝然可怕。

涼歌側過頭去,發現張子木還在,而且是一臉的桀驁。

“呃……他是送我回來的……”涼歌吃力的回到,又覺得這個回答不妥,糾正道:“我昨天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一點點小狀況,所以幸好被他搭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