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用回頭都能想象到蘇華娟那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隻是這樣的話在這個節骨眼上說非但起不到作用,還會讓涼歌對莫家兒媳婦這個角色不予在乎。

“如果和您沒有關係更好,隻是我爸生死未卜,作為他的女兒,我必須查個清楚!”涼歌說完這句話就關上了門。

不知怎的,關上門之後,她感到疲憊,站在門前大口大口的喘氣。

從樓上下來,莫錦天正坐在沙發上,一臉的心事,指尖的煙還點著,見涼歌下來,他撚滅煙,站起,走到涼歌身前,頎長的身子幾乎可以將瘦小的她覆蓋。

“走吧。”他沒有多問,隻是淡淡的說了兩字。

因為沒有交通工具,縱使再想獨自靜靜,那也得離開這個地方再說,所以還是悄然無息的上了莫錦天的車,之後一直閉著雙眼不言不語。

“很累嗎?”莫錦天看了她一眼,關心道。

涼歌搖了搖頭,不願去看他一眼,語氣提不上力氣的回到:“我去醫院一趟,你到那把我放下來吧。”

“你看上去精神不好,我送你回錦園吧。”隻聽他四平八穩的聲音傳來。

做決定的聲音在涼歌聽來,多少有些強製意味兒。

“莫先生,你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能讓我精神奕奕嗎?”她有些撒氣的成分在,語氣變得有些不客氣。

其實她不想用這種態度對莫錦天說話的,因為昨晚和金菲兒聊過之後,她打算和莫錦天平心靜氣的說話,可還是沒能忍住心裏麵的煩躁。

“那好吧,我送你去醫院。”他無奈的妥協,卻是無限的寵溺。

記得初識的她根本不會這樣。

要不是真心愛她,哪會縱容。

涼歌惱恨的心在一點一點的柔軟。

“對不起錦天,我不該用這種語氣對你說話。”她垂著頭,像是犯了很大錯誤的小孩子,鄭重其事的道著歉。

其實莫錦天根本就沒往心裏去,唯一擔心的是她把煩惱裝在心裏,對開解的話聽不進去,這樣他會感到很無可奈何。

“你是我老婆,怎麼說都可以,我隻是希望你能快快樂樂的。”莫錦天停下車來,仔細的看著她。

平時澄澈的柔波像是蒙了一層薄薄的麵紗,有種讓人看不穿的哀傷,莫錦天看在眼裏,心疼在心裏。

這幾天他一直在找人打聽慕楚克的下落,其實有很多疑點的,他覺得慕楚克沒死,可不能把這個消息輕易的告訴涼歌,因為在沒有得到確認之前,他不想再讓她的心情受到反反複複的折磨,怕那個噩耗是真的,這樣一來,隻會帶給她又一次的失望。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剛才對你媽媽說了很多混賬話。”她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好,在這個深愛的男人麵前有些慚愧。

“別懊惱了,看眉頭都皺成什麼樣了。”他並沒有責怪她,而是輕聲的安撫她的情緒。

涼歌鼻頭一酸,內心矛盾極了,對眼前的男人毫無隱瞞的說:“錦天,我心裏堵得慌,我是真的很生你媽媽的氣,可是看她雙腿不便,我心裏又於心不忍,覺得自己有些欺負人,可是想到我爸,那口怒氣又咽不下……”

話落,涼歌整個人都在顫抖,她內心的慌亂和內疚夾雜在一起,整個人的神思都在顫抖。

我善良的涼歌,讓你受委屈了。莫錦天在心裏默念,將她擁著,唇親吻著她馨香四溢的發。

安靜而不失溫馨的氣氛將涼歌糟亂的情緒平複,她安靜下來,用手撫了下自己的臉,示意自己清醒了些,擠出一抹微笑,抬頭迎上那雙充滿柔和與寵溺的目光,“錦天,我好多了,走吧。”

“我陪你去醫院。”莫錦天輕吐出一句話,臉上的擔憂仍在。

涼歌沒有拒絕,因為怕夫妻之間的隔膜越來越厚,所以在莫錦天說完這句話之後,她煞是依戀的把雙手伸過去,搭在他的一隻腿上,難過地說:“我怕你對我失望,我怕你覺得我不值得你愛,所以錦天,我不會不分青紅皂白的把錯誤往你身上推,你是念槿的爸爸,是我的一堵牆,我怎麼能把我的城牆給推垮呢。”

莫錦天心神震蕩,忽然又刹住了車,雖然知道涼歌已經很小心翼翼的在觸碰自己,但還是受不了這無意之中的撩撥,他眼裏忽然點著了一團火,明眸清澗之中又帶些欲望勃發,他伸手搭在涼歌放在自己腿上的手背上,幾乎是心潮蕩漾的說:“你很久都沒有對我做過親昵之舉了,我心裏的確害怕過,怕你離我越來越遠……”

一向以冷漠著稱的莫錦天也會害怕一個女人從他身邊離開。

在別人眼裏,他是難以靠近的冰山之王,可是在涼歌麵前,他是一個毫無脾氣的溫情男人。

他一旦用心去愛的女人,就會竭盡全力的去溫暖。

隻是命運弄人,若沒有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那他們的幸福之路可謂是一馬平川,偏偏在幸福的蜜糖裏要摻雜上一輩人的情仇苦楚。

“對不起錦天,我不該給你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她一點也不謙虛的表達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