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錢八齊腳步愈發緩慢，心跳無端的劇烈加速，呼吸不由自主的屏住，額頭溢出細密的汗珠。
這是錢八齊第一次有這種巨大的壓力，無關生死，但卻比生死還要大。
如同他要進行一場破壞世界所有美好之事一般，在他心裏背負著羞愧，擠壓著他，退出去。
“退出去……退出去……”
錢八齊腦海如著魔一般，回蕩著這三個字。充滿了爆發力的字，如蘊含了一股魔力，若繼續前進，他會死，而且是羞愧致死。
使得錢八齊的腳步猛然頓住，雙目充血，咬牙道：“我不退！”
隨著他的話語響起，暗室內的白霧忽然變得靜止起來，可裏麵卻是傳出雷鳴一般的巨響，還伴隨著一股驚天動地的力量，如在對他散發出爆發前的警告。若再不退出，就會對他發出毀滅性的攻擊。
錢八齊周身壓力倍增，身體已經在顫抖，可卻依然不為所動，皺眉看著眼前靜止的白霧，朗聲開口：“我知道，你是在這裏等柳天威，哪怕沉睡，也要等待他的到來。你不願被打擾，不願有人破壞你癡情的等待，讓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在抱著一絲希望的等待中，被人扼殺最後的希望。”
“我沒有要破壞你們跨越種族的真情，但我要拿到馭仙令，因為我也有我自己要守護的情意，隻有拿到馭仙令，我才能有實力保護我的親友和愛人。而馭仙令對你來說，或許隻是給你們的孩子，一個安全的保障，讓他不至於在以後出生，麵對各仙家的白眼甚至滅殺。”
“說到底，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柳天威，和你們的孩子。我錢八齊在此立誓，我若得到馭仙令，必定保住你們娘倆，若有機會，還會幫你尋找柳天威，讓你們一家團圓相聚。”
錢八齊字字鏗鏘，目中清明一片，所說的話語，帶著他生魂內，所蘊含的一切力量，無端的讓人無法不去相信。
而隨著錢八齊話語說出，在他麵前的白霧，漸漸的，幻化出了一個狐狸的形狀。雖然是幻化而出，但每根絨毛，都清晰可見。一身潔白如雪，趴伏在半空，閉著雙眼，可卻給人一種聖潔淡雅的感覺。身後有九條尾巴，絨毛蓬鬆，讓人看了，忍不住會有上去摸一把的衝動。
“你們人類最是卑鄙！當初若非是我和天威相信人類，也就不會行蹤敗露，被半路追殺了。我對人類失望透頂，若非我想給未出世的孩兒積德，而不願造下殺孽，你進來的一刻，就已經死了。趁我沒改變主意前，立刻離開這裏！”
輕柔中帶著憤怒的聲音，從白霧幻化的九尾天狐那裏傳出。
錢八齊目露堅定，沒有絲毫退縮離去之意。
“你可以不相信人類，但你可以相信我。天狐，這上麵的氣息，你該熟悉吧？”錢八齊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張人皮來，正是柳天威當初在江棟梁身上留下的人皮地圖，上麵自然有柳天威的氣息。
九尾天狐沒有睜眼，但九條尾巴，卻是齊齊擺動起來，散發出妖異淒美之感，隱隱還有一絲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