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大概也可以猜到。”王陽狠狠地砸了砸拳頭。
“——另一方麵，是因為你的父親也在秘密地為黑幫執行一些實驗事務。。。。。。。”
“什麼？！”王陽覺得十分震驚，差點跳了起來。“不可能啊，我父親。。。。。。。怎麼會。。。。。。。。”
“小陽，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你坐下來慢慢聽我說。”博士叔叔看到王陽的這個反應，似乎更加難過了，但他還是堅持說了下去，“當時，你的父親也算是黑幫裏的技術高層，至於是否受到脅迫，他大概為了保護我，也很少講到黑幫裏的事情。但我知道，你父親被殺的一個導火索，就是一次實驗的失敗。。。。。。“
“你說，是一次實驗的失敗？“王陽接著問。
“沒錯，就是一次實驗的失敗。”李博士黯黯地說道，“隻是……”
“隻是什麼？”
李博士抬眼看了看王陽，說：
“隻是，他所在的組織，唯一不能容許的就是失敗。”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那位王姓同僚，想到他和他同窗的時候一起奔躍在操場上打籃球，想到他怒發衝冠地大罵那個為利賣榮的兄弟，想到他的葬禮上整個房間撒滿的白菊花……不過他想的最多的還是，和他的兒子說出他的所有的時候。
想過無數的時間，想過無數的方法，但是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一種方式，能讓這樣的坦白變得得體。他的喉嚨好像堵了一口吐不出的血痰一樣，黏糊糊的，還在抽搐。
“你，你……”
他看出來了，被他告知的青年，也承受著和他一樣的痛苦。
王陽的表情凝成一塊，他一直在做吞咽的動作，讓自己不要發出類似抽泣的軟弱聲響。他纖細的手上青筋畢露，有些猙獰。想到眼前的男人一度隱瞞了父親死亡的真相，他一時都忘記了敬稱，但終究還是忍耐下來。
他見到過太多的欺騙，這點不含惡意的謊言，根本不足以讓他忘記基本的情理。
“我明白了，博士。”
他麵無表情又恭敬地點了點頭，向這位除了他以外，離他父親最近的男人。
“你明白就可以了。”
李博士看到王陽已經和當年他的父親不再肖似的麵龐，臉上又是一酸，趕緊揮了揮手退了出去。在門後邊，用右手捂住胸口，他慶幸沒有在後輩麵前流下有些羞恥的男兒淚。
同窗的少年在一片白色花海裏說，不要讓王陽他去複仇啊……不要讓他再回來啊……
那是一個形影不離的夢，卻總是被他鬱鬱地置若罔聞。
“你的兒子，一定會幫你報仇的。”
他已經成了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最有智慧的人……不，甚至他已經不能再被稱之為人……人不會具有那麼高貴的力量。
李博士這樣對著房間裏的鏡框喃喃自語，他試圖消去心裏無可名狀的恐慌。
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人，有著人的肉體，卻承受超越它無數倍的能力——
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他的心裏隱隱回蕩。
李博士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把殘酷的真相告訴他……？
相距不遠的房間裏，王陽也在竭力思索著。這不是什麼時間截點，李博士從未涉足黑道也不能預知什麼重大襲擊的發生，唯一的意義就是——在他已經頹喪地昏睡幾日之後的此時，告訴他切勿再為任何瑣事沉淪。
厚厚的窗簾後麵，遮蔽了s市湛藍的晴空。
這幾日的天氣居然這樣平和，仿佛是和大亂的天下開玩笑一般。王陽嘲諷地勾了勾嘴角，開始對著鏡子整理起儀容來。
總覺得自己比以前更好看了。
……嘛，大概是錯覺吧。覺得一個大男人對著鏡子摸鼻梁好像很搞笑，王陽放棄了繼續研究自己的外貌。
反正，自己又不用這幅麵貌見人——
他沉睡了幾日，這個城市現在估計正不太平呢。
“秋水為骨，熱血為心——”
青年修長的手臂運轉起青銅的古劍，他沒有提前思考到手臂運動的方向，隻是行雲流水一般在半空中劃出優美的痕跡，仿佛有人操控一般，一股清涼的力量從遙遠的未知時空流入他的手掌，他的靜脈動脈——他的靈魂。
白衣翩翩，宛若謫仙。
幾秒鍾後飛翔在s市千瘡百孔的地表上方的，就是這樣瀟灑的身姿。
前幾個月還流光溢彩的城市，現在就這樣雜亂無章，變身成為劍仙的白衣少年不禁感歎起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