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怎麼選都是錯的,長久的婚姻就是將錯就錯。----馮小剛《非誠勿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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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鍾。
杜律師說:“果果,先放下你手中的活,幫我查點資料。”
果果說:“好。”接過杜律師遞過來的材料。她掃了一眼,迅速抬頭,驚異地說:“馮海林?千禧集團?區裏首富?”
杜律師點點頭,說:“是的。他昨天夜裏去世了,我是他的遺囑執行人。”
果果說:“他的應該比較好處理吧!與前期離婚後,一直沒有再婚,就一個兒子。”
杜律師:“是的。所以我們核實一些數據就好了。”
果果問:“師父,八卦一下哈,他為什麼離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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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東頭是一個很平整的小廣場,土的,剛下過雨沒多久,地麵還散發著泥土的腥味兒。地麵鬆軟,布鞋踩上去微微下陷,會留下一個個腳印。廣場東邊是一大片麥稈場。村裏的房屋荒涼而破敗。
馮海林的父母站在廣場的西邊。整個村莊的人群都站在廣場的東邊。他們麵對麵。夕陽的餘暉把西邊的天空染成一塊塊紅,不規則的紅,血紅。東邊的天空是安靜的白。
馮海林站在人群中間。他看著他的父母。他們被踢倒,跪著,手被捆在後麵。他們的身後是一張桌子,四條腿不平、桌麵坑坑窪窪的桌子。一個帶著黑邊眼鏡的人拿著幾張紙念著,他讀錯了好幾個錯別字,人群中靜的隻剩下初夏的蒼蠅嗡嗡聲,沒有人敢說話。
黑邊眼鏡男人念完了,振臂高呼:“打倒現行反革命----打倒馮天良!……”
人群開始圍上去,大家對他的父母拳打腳踢。他被人們擠來擠去,他的母親望著他,用眼神告訴他不要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人群散去,地上剩下兩具屍體。那年,他不滿十歲,如血的殘陽映在他的雙眼裏。
骨子裏流著文人的血液,也脆弱也堅強。情感脆弱,生命頑強。
他走街串巷,四處討飯,經曆了一個乞丐應該經曆的一切,在如血的殘陽映照下,他一天天的長大。
他經常待的地方是學校,學校的學生年齡小,不敢欺負他。他經常在窗戶下聽課、打盹、曬太陽。小學結束後,他來到中學,繼續聽課、打盹、曬太陽。也許是因為父親和母親都是學者,他的天資聰穎超出常人。恢複高考後,他在一位中學老師的資助下,考上了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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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人盡皆知的孤兒。她是城市裏姑娘。
事情發生在一個上午,在教室裏上自習的他和她第一次開始說話。
他正在看書,突然一滴血流到了書上,他流鼻血了,接著是一串串的血留下。
她坐在他的前麵專心致誌的背單詞,穿著白色帶藍色碎花的裙子,梳著兩隻羊角辮。
他問她,“有紙巾嗎?”他的血流的越來越猛,水房很遠,他必須先止血再去水房清洗。
她皺了眉頭,半側身,說“napkin。”
他沒聽懂,又問了一遍。
她又說了一遍,“napk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