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夏把我領到一個矮矮的草屋前,草屋旁有一個假山,上麵流淌著清澈的泉水。
春日,繁花盛開,碧草如茵。
草屋仿佛被包容在畫中一般,四周煙霧飄渺。遠處隱隱約約有一塊不大的墳包,立著一塊贔屭石碑,不知埋著什麼人。草屋前,站著一個身著粗布麻褲的男人,隻是雙眼無神,麵色如土,呆呆的看著我們。
正當我奇怪時,段千夏給了我一把綴著穗子的匕首。
“殺了他。”
我驚呆,拿著匕首的手瘋狂地顫抖起來。段千夏目光陰鷙地盯著我,全身撒發著不同於之前的煞氣。冰冷的氣息從內到外,把我包裹成堅冰。
剛剛穿越過來,就要殺人?這算不算是寄人籬下?
“你知道麼,既然選擇跟著我,就要服從。”他居高臨下,眼神中滿是傲然和冷漠。
我的唇一抖,重新看向那個傀儡般的男子,他這個樣子,其實是生不如死,根本就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為....什麼?”
“學武功,這是最基本的根骨測試。”他眼中的神情似乎在說我並不是要殺人,而是踩死一隻螞蟻而已。
他媽的,這什麼破事!
“我....下不去手。”我低著頭,匕首垂下,不忍道。
段千夏說,那人中了蠱毒,即使不死,也是生不如死。還是一死了之,才能擺脫痛苦。
說罷,他舉起手,一把銀針毫無聲息地刺破空氣朝著那人飛過,連一點血都沒有,那人便倒下,痛苦地蜷縮著身子,大口大口倒氣。
黑黑的血順著他脖子下方的針孔中流出,我一陣反胃。他確實體內有毒。
段千夏推了我一下,我一個不穩撲倒在那人身旁。
“你若不殺他,你的下場將跟他一樣。”段千夏眯起眼抱著胳膊,細長的睫毛輕輕顫動。
我恨恨地看著他,那張絕美的臉怎麼看上去那麼欠揍!
我哪裏見過這種場麵!
段千夏見我沒有動作,輕輕走過來,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還沒來得及閉眼,匕首就已經落下。
烏黑的血濺滿了我的全身,那人嗚咽一聲,再無聲息。
眼眶生疼,我嚇得扔下匕首撒腿就跑。
“很好。”段千夏連看都沒看地上的男人一眼,聲音從背後淡淡傳出。
我穿越來後,第一件事,竟然就是殺人。
不行,這一舉動更讓我堅定信念:我要回去!
來了沒多久,我就發現,燕兒莊裏的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最奇怪的是一個名叫琴兮的女子。
不過這些我都不在意,我隻想趕緊找到方法回去。
隻是沒想到,這一找,竟然找了很久。
這期間,我是無所不用其極,甚至想到了電擊。但是無奈物理沒學好,什麼電磁場全部忘了,根本造不出電來。書到用時方恨少啊!梳著大背頭的物理老師我對不起你……
而且,我所在的地方朝代不明。時空錯亂我該怎麼回去?
我鑽破腦袋想了很久很久。
奇怪的是,從“根骨測試”之後,段千夏沒再提及叫我武功的事,而是整天早出晚歸不知去向。不過不關我的事。
想辦法穿越回去之餘,我都是在鏡水村裏瞎玩。
浣春閣旁有一處玉米地,距離玉米地幾百米處有一片竹林。
清一色的碧綠彎葉兒,都是挺拔的斑竹,又名湘妃竹。
每逢雨後,林間泄水。不過多久就有翠嫩的竹筍破土而出。雨後春筍長得格外快,我就會扛著小鋤頭去挖了炒著吃。
不過大多數時間裏是沒有竹筍的。
我隻能趴在田間地壟上,靠著一顆巨大的梧桐木,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梧桐木上灑落,落在地上變成斑駁的光斑。我就是在支離破碎的陽光裏叼著狗尾巴草沉沉睡去。
或者在菜圃裏捉蟲子,雨後的話就捉蚯蚓。捉的蟲子一般都是那種肥嘟嘟的長在青菜葉裏的小肉青蟲,種豆時節就捉豆蟲回去烤了吃。捉上一罐子蟲子就往回走,本意是想自己養,但是幾天之後由於忘記喂食導致它們全部陣亡。所以以後我就光玩玩就放生了。
就因為天天懶懶散散,我的歸期遙遙無期。
事情變化出現在一年後,我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