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臉胡子的大漢,冷聲威脅著宋含鈺。
宋含鈺不比柳凝梅,她既不會武術,也沒上過軍校,遇到這種事,腿抖得站不起來。
那大胡子也看出了她的恐懼,幹脆直接將她的雙手雙腳綁了起來,一彎腰,將她扛走了。
宋含鈺一聲也不敢出,眼淚默默地流下來。
小士兵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
“這一刻活著,說不定下一刻就死了……”。
她會不會在下一刻死了?那她就再也見不到她的好姐妹,再也見不到她心愛的林深了。
林深!林深!
這個讓她糾結、痛苦的名字!
她悲傷的發現,即便到了這種時刻,她口裏念的,心裏想的,最舍不得放下的,都還是“林深”這個名字。
柳凝梅從偏房拿了自己的手包,打算跟正廳的夜君臨會和。
隻是沒想到,在路過花園長廊的時候,迎麵碰上了由丫鬟攙扶著的夜夫人。
柳凝梅繃緊了神經,在走近夜夫人的時候,她大方、禮貌地彎腰給夜夫人請安。
“凝梅見過夫人!”
夜夫人目光預料之中的冷若冰霜,她頭戴金光閃閃的金鳳步搖,身穿雍容華貴的錦緞金絲刺繡長袍,居高臨下地睨著柳凝梅,聲音冷得如同在麵對自己的敵人。
“我是專門為你路過此地的。”
柳凝梅垂眸,洗耳恭聽。
夜夫人走到她的身邊,壓低聲音,陰沉至極,“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真的非常的厭惡你,不管是鍾麗紅,還是喬苡薰,不管她們做出過多麼不入流的事,我依然覺得她們比你更適合做君臨的妻子,所以,如果你但凡有點尊嚴,就盡快從我兒子身邊滾、開!不要臉的下賤貨,就隻會纏著我兒子,你怎麼不去死!”
柳凝梅震驚地看著夜夫人,她不明白夜夫人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為什麼會充滿了咬牙切齒般的怨毒,就好像她與她之間,隔著深仇大恨。
她知道夜夫人以前就不喜歡她,可那時還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強者看螻蟻的姿態,是瞧不起,是嫌棄,現在卻是發生了質的變化。
“厭惡和怨恨一個人都是有原因的,夜夫人為何這般看我?”
柳凝梅冷著臉直言詢問。
夜夫人目光犀利地盯著她的眼睛,發覺她可能真的不知道原因後,眼珠動了動,說,“因為你是個不祥的女人,你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你的家人不就是全都死光了,就剩下你一個禍害嗎?我很擔心我兒子跟你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
話落的瞬間,夜夫人一側身子走了,留下柳凝梅呆若木雞。
為什麼夜夫人會恨她到如此程度,連她死去的家人都不放過,並且她還說,覺得夜君臨跟她在一起也不會有好結果。
這些話,為什麼聽起來都那麼的不合情理。
正在她怔忡、茫然之際,突然迎麵走來一個女傭,女傭一個衝力撞到了柳凝梅身上。
“哎呀,少夫人,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您原諒!”
柳凝梅站穩後,猛然詫異地看向對麵的女傭,因為,她她感覺到,她的手上,多了一個紙條。
那女傭見她發現了,轉身快速跑了。
她看著女傭跑遠的背影,後背有些發涼,在這督軍府裏,誰會給她塞紙條?這個人肯定不是督軍府的丫鬟。
她急忙把紙條打開,猛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宋含鈺在我手上,識相的自己一個人來東郊林場,如果夜君臨知道了這件事,我會讓你從此再也見不到你的好姐妹!”
剛看完這張紙條,柳凝梅是蒙的,第一反應定然是宋含鈺被綁架了,可她沒反映出來是誰會綁架宋含鈺,可再一分析這紙條上的語氣……
鍾麗紅已經嫁人了,所以,鍾家應該不會幹這種事了,夜夫人剛在她這宣泄完怒氣,必然也不會幹這種事,那麼,就剩下一個人了,前些日子被夜君臨送走的……喬苡薰。
確定了人選之後,柳凝梅一刻都不耽誤地朝督軍府大門外走,心裏已經兵荒馬亂,麵上卻強製鎮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