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應該是在麻將室裏認識他的,當時,我媽還是別的男人的小三,她被那個男人的老婆堵在他的麻將室裏打得很慘,他就天天做了營養湯送過來。
等我媽的傷養好了之後,我媽就搬到他家裏去了。
而我媽過去後麻將室就是她在管,這個男人便成了個酒鬼,整天喝得爛醉。
我生活的環境就是這樣的,我覺得我活得很丟人,從來不敢跟同學來往。
因為,不管是跟誰來往了關係好了之後,總是會被同學邀請去她家玩,而我也必須帶她來我們家玩。
我真的不敢想象我的同學知道我居然住在這樣的地方,我不敢想象他們看我時的眼神有多麼鄙視,仿佛我自己就是一個大便。
當然,也有男生追求我,所謂花季少女就是隻要不長得太醜的女孩都還是有些誘人的。我肯定是不會接受任何男生的追求的,我不會戀愛的,我不相信愛情,不相信男人,我什麼都不相信,隻相信自己。
我抱著麵包躲進屋裏,關好門後,嗚嗚的躲著哭著。
明天,我就去交電費,有燈光至少可能趕走我的一些恐懼。
我高二高三時,再也沒有去找過我媽了,我媽也沒有來看過我。不過,她每個星期都會往我的門縫裏塞一個信封,信封裏有一千元。
以前,我跟她要五百元都是非常難的,現在為了封我的口,她居然自己來給我一千元,讓我都有點想登門去感謝一下他們兩個了。
當然,這隻是開玩笑的,我不會真的這麼做。
我還是過得相當的節省,在我考上大學時,這一年多以來省下的錢都有四萬多元,足夠我用上一段時間了。
我為了遠遠的逃離這個地方而專門選擇了燕京市,我們國家的首都。
我不是為了向往首都大城市而選擇那裏的,而是隻是為了那個地方離我們家很遠。
在我離開明坤市之前,我本來是想去看看我媽的,但是,我鼓了幾回勇氣也沒有敢把伸出來的手落到門鈴上。
院子裏依然是傳出來麻將嘩嘩的聲音,依然會傳出那些好賭的人嬉笑怒罵聲,太熟悉也太恐怖的,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信心很快就沒有了。
一種像是溺水才會有的窒息感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我飛快的逃走了。
我沒有什麼可以收拾的,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外,我也隻有一套厚一點的衣服。除此以外就是那條綢緞的華麗的藍色禮服短裙,還有一直放在這個紙袋裏的陳黎的名片。
我不知道這張素白的名片上印著的電話號碼是否真的還能聯係得了這個名字,我是非常的想念他的,雖然那天晚上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淩亂,但是我是真的非常想念他的。
可是,我又是很拒絕去想到他。如果,我媽和她的那個男人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的話,那麼,陳黎應該是知道這件事的四個人之一。
我想要報恩,可是,我又自私的想著這一輩子都不要再讓我遇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