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離開了嗎?有那麼容易嗎,白曉蒅,來容易,走也容易嗎?
淩景辰的唇角抽了抽,隨即冷笑,拿起手機來,打給孫浩然。
那頭的人正睡覺呢,聽到這魔鬼一般的聲音一個激靈,“喂喂喂,總裁,怎麼了?”
“找,給我找,把這a市給我翻過來,就是她化成了灰,你也要把她找出來。”這會兒,淩景辰的聲音意外的冷靜,卻帶著無限的沙啞,和疲憊。
這種疲憊帶著一種不確定的失去感,好像,手裏一直握著的金沙,真的一點點被風吹散。
淩景辰倒在沙發裏,散發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有再次進來的電話,來電顯示是蘇佩,他驀地生了惱意,報紙上的消息還未除幹淨,按理說,蘇佩這樣的舞蹈家,有經紀公司時刻公關著消息,不知為何卻任由這樣的消息,不怕擾了自己的名聲?
男人眯起眼睛,他是商人,知道萬物都是趨利避害,有利可圖,舞蹈家也是。
他索性按了掛斷,不去聽那惱人的聲音。
奇怪的很,此刻,他心裏滿滿都是對白曉蒅的恨意,卻又想起她那張蒼白病態的臉,心裏猛然一抽。
淩景辰點燃一支煙,吞雲吐霧之間,試圖排解掉這樣除了恨意,還有類似於擔心的東西。
是夜,女人裹著長衫在走在蕭條的街道上,a市的晝夜溫差極大,很奇怪,這樣的冷,都冷不過心裏的那份寒意。
鋪天蓋地,直入心底,無法愈合。
此時此刻,她也隻是想要一個擁抱了。
她走了很久,身上隻有手機,甚至沒有錢包,自從嫁入淩家,她便如同一個廢人,哪能出去工作呢,心上有些麻木的冷,像是一個離家出走可憐的棄婦,明明還有一個娘家,可悲的是,那個娘家回去了,也隻會將自己趕走。
因為他們要的隻是錢……而不是白曉蒅這個人啊,要不然當初也不會丟棄自己……
一切是否都是命中注定……
越想越淒然,實在撐不住,到路邊咖啡館裏坐了下來,幸好手機銀行裏還有從前做白家小姐時,母親經常給自己轉的錢……
想起白家母親,白曉蒅的心裏便是一陣刺痛,從前歡聲笑語,猶在眼前,天堂地獄,一瞬之間,上天就是這麼喜歡給你開玩笑。
咖啡抱在手裏,輕輕啜了一口,身體才暖了些。
暖黃的燈光照下來,將她發的顏色也照的黃暈,她生了一張娃娃臉,這副落魄又骨瘦如柴的模樣,像是離家出走的孩子一般。
有好心的服務員甚至忍不住過來問道,“姑娘,怎麼了?和家裏鬧矛盾了?吃飯了嗎?”
這突如其來陌生人的善意讓白曉蒅鼻頭一酸,眼眶都要忍不住發紅,不過還是忍住了那些苦楚的眼淚,因為若是留了一滴,剩下的便忍不住了,在外麵哭,算什麼樣子。
於是她勉強勾起唇角,笑笑,露出虎牙來,聲音也脆綿綿的,“我沒事的,也吃過飯了,謝謝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