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因為一隻碗,她便就要被關在這地下室裏。
淩家就是再富貴,也不會有人來好好裝修一個地下室。
這裏陰暗潮濕,沒有床鋪,空檔的地板,從前是放雜物的地方,窗戶很高,微弱的光也透不進來。
白曉蒅看著自己枯瘦的手臂,蒼白無力,想起三個字來形容自己——活死人。
她慘然的笑,這會兒門又打開了,進來一個女傭,麵無表情的放進來吃食。
淩家的夥食一向是極好的,可現下,白曉蒅盯著那些牛肉和蔬菜,一點點也吃不下了。
她現在好像是成了淩景辰的囚犯,難道,他真的想讓自己真的得了精神疾病,讓自己半死不活,抑鬱致死?
“…白小姐,吃點吧,人是鐵飯是鋼,您前些日子還吃東西,現在又快速瘦了……”
傭人看她可憐,所以好心多說了幾句。
白曉蒅笑笑,“你出去吧,別讓別人瞧見你關心我,不然你得遭罪。”
黑皮膚女傭歎了口氣,心道,什麼世道了,有錢還是可以為所欲為,無所顧忌的,現在將人關在這種地方,可不就是囚禁,像是古代關著的人似的,明明現在是人全社會了。
她還是出了去,留著白曉蒅一個人。
她盯著那熱騰騰的飯看著它由冒著熱氣,慢慢消散,最後化為冰冷硬邦邦的食物,她的食欲也隨之消散,化為灰燼。
男人站在樓梯前吸煙,修長的手指透過指尖,煙氣繚繞,氤氳纏繞於頸間,幹淨好看的不像是現實裏的人。
好在這女傭臉黑,讓人看不出臉紅,戰戰兢兢的到男人麵前,“少爺,少夫人……不對,白小姐,還是不吃東西。”
淩景辰丟掉了煙頭,臉色再次冷起來,聲音喑啞磁性,“一直不停的給她送熱的新的,直到他吃為止。”
他連讓她走都不讓,怎麼可能會讓她死呢?
白曉蒅,也沒有那麼聰明,也便是在害人這件事上聰明。
淩景辰冷笑,上樓去,想起什麼似的,又轉過身來看向女傭,“必須讓她吃下去。”
女傭連連應聲,淩景辰才上樓去。
房間裏躺著另一個女人,在敷麵膜,那是蘇微的臉,卻不是她,是蘇佩,是她的妹妹。
淩景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還是淡淡的看著將她叫醒,“你去別的房間吧,我累了。”
蘇佩一愣,隨後拿下麵膜,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盯著他眼睛,水汪汪大大眼睛裏,寫滿了楚楚可憐,“抱歉淩哥哥,我隻是以為,姐姐從前可能也在這裏躺過,所以我才……抱歉。”
“不用道歉,去吧。”淩景辰說完,往浴室裏走去。
蘇佩看他離去的背影,驀地有些失神,惆悵了一會兒,從床上下來,出門去。
以退為進,淩景辰這個人,一定是不能強硬的來,他自己是個強硬的人,但是他喜歡溫柔綿軟單純的女人,他深知。
蘇佩下樓來,顯得也有些疲憊,明日還有一個音樂會她要去伴舞,事業不能耽擱。
正踩著樓梯,瞧見女傭手裏端的熱騰騰的牛排,心生狐疑,問道,“給誰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