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來,白曉蒅鬆了口氣。
因為她心中意念堅定。
病房裏傳來爺爺的動靜,她起身進去,便也沒在看外麵的光景。
蘇佩站在病房前,關掉了手機的錄音器,有些想砸爛了手機,可還是抑製住了這種衝動,因為風水輪流轉,又因為,她想到了一招險棋,若是下好了,便可白曉蒅在淩景辰的林夕萬劫不複,再難以翻身。
可若是下錯了,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她陷入了躊躇。
四下看去也沒人看到自己來,她便又出了醫院,像是沒來過一樣,實際上,她來這趟,也確實沒什麼意義。
除了沈冬青和白曉蒅談話的上半部分。
淩景辰果然在天台上抽煙,他麵對著外麵的大廈高樓,在風中的身影顯得秀欣而又挺立,周圍腳邊全是散落的煙蒂。
瞧著是真心難過了。
沈冬青這時候也沒法幸災樂禍的出來,淩家老爺子,是出了名的脾氣不好,不好相處,可是德高望重,是個有才德之人,滅有被常年的生意經浸沒,是個知世故不世故的老頭,所以在業內頗受人尊敬仰望。
作為他孫子的淩景辰,其實很像他爺爺的脾性。
沈冬青到他的身邊,和他並肩,也沒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來,他們這種人,一向是不需要別人的安慰的,隻是情緒上過不去,這時候需要借助外力,絕對不是什麼無關痛癢無法感同身受的寥寥幾句安慰,倒不如幾根煙來的痛快。
“你來幹嘛。”淩景辰一開口還是對沈冬青滿滿的不爽,他斜睨著他,沒停止吸煙,一盒煙要吸掉了一半,還沒消除掉心裏的愁悶的思緒,像一塊大石,無法扳開。
其實道理他都明白,隻是不知自己也會被情緒支配。
雖然真的明知道,在這個世上,沒有誰會一直陪著誰。
“淩爺爺是得了什麼病。”沈冬青的聲音很平靜,沒有半分憐憫勸慰的意思。
淩景辰不是個那樣阮柔的人,憐憫對他來說是可笑的刺詞彙。
“一直就有,尿毒症。”淩景辰的聲音沙啞,是被煙壓製。
沈冬青倒吸口涼氣,他知道這種病,隻能透析的病症,不能手術根治,而透析又是異常痛苦的事情,老爺子年紀大了,怕是承受不住了。
說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時候淩家也握著一把錢,束手無策了。
生命和身體的健康,用無數的金錢也換不來。
沈冬青拿了一根淩景辰的煙,自顧自的吸起來,還是沒有什麼安慰的話,倒是直接的問,“醫生怎麼說,爺爺他…還能活多久?”
這話切切實實紮了淩景辰的心髒,他看向他的目光裏,都帶著恨不得將他推下去的凶惡,可是一想到這赤裸裸冰冷的現實,他又轉過臉來,看向外麵同樣陰森冷漠的高樓,“幾個月。”
時光這樣殘忍。
白曉蒅喂爺爺喝的粥,爺爺又全部吐了出來,她不嫌棄,幫爺爺處理幹淨,心裏也沒有厭惡,隻有心疼,眼睛裏水汪汪的一片,處理完後,又彎身看著爺爺道,“是不是不合胃口,您還想在吃點別的什麼?我再讓孫助理去給您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