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突然她的耳邊傳來混混沌沌的聲音,好像是從外太空一樣傳來似的遠,又好像就在耳邊趴著的小蟲子在呼嘯。
她一驚,睜開眼睛來,發現自己還在候機廳裏,熙熙攘攘的候機廳裏,形形色色的人,長期飛行疲倦著的,或是要出去旅行時滿懷期待著的,度蜜月前的甜蜜著的,要去國外生活對國內猛然產生流連著的……
而自己,她轉過頭,看到沈冬青溫柔又擔心的臉,反應過來。
此時此刻的我,是要去美國念書的。
她喘口氣,沈冬青遞過水來,幫她拍後背,一邊輕笑,“你是做噩夢了吧,昨晚什麼時候休息的。”
白曉蒅有些窘,隨後吞下水,笑笑,“我說夢話了?大聲的?”
沈冬青搖搖頭,舉過自己的胳膊過來,男人白皙的胳膊在燈光的映照下,有紅色的指甲印。
她在他肩膀上趴著睡著了,手卻在掐他的胳膊。
白曉蒅笑著說抱歉,沈冬青說沒事,又用低倍的聲音對著遠處笑道,“怪可愛的。”
她沒什麼反應,看起來又在神遊了,睡得有些水腫的臉圓乎乎的,倒是不顯得消瘦,瞧著讓人想捏一捏,因為看起來手感不錯。
沈冬青終究還是沒這麼做,沒一會兒,廣播提醒他們登機。
經過數小時的飛行,他們終於抵達美利堅共和國,白曉蒅自一下飛機,明顯的感覺到精氣神兒與從前不同了,那是意味著新的開始,美國和國內的距離也將自己和過去隔開,她終於是躲開了,可以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冬青在這裏有房子,那是在西雅圖的一棟小複式,價值不菲,環境安靜優雅,周邊有明淨的公園和咖啡館,這裏生活著的人,都是一些熱愛生活的藝術家,整個氣氛都是安靜自然又美好的。
白曉蒅暫且住在這棟外麵還趴著爬山虎的房子裏,房子的內壁也裝飾的簡單,簡答的過頭,除了一應俱全的家具,別無裝飾物,牆壁大量的顏色都是冷色調,便是有些性冷淡的裝修風格。
白曉蒅瞧著已經在廚房裏忙活的沈冬青,覺的自己還不是太了解這個男人,他有著溫潤細心的外表,樂於助人,善良明朗,可是有的時候,卻總不自覺的顯露出清冷和孤獨。
興許也和他的工作使然。
她望著客廳裏就有的幾個相機,據說都是絕版生產的相機,有的還是各大公司生產的第一個相機。
他是天生的攝影師,敏銳細心,白曉蒅突然想,這樣的人孤獨也不足為奇,越是敏銳細心者,卻越不能被人理解,隻能一味的去觀察世界,卻不能讓世界觀察自己。
不過他更幸運的是,他能靠照片表達一些自己的所感所想。
真好啊,白曉蒅很羨慕,拿著相機對著沈冬青的背影哢嚓一張,他正好回過頭來,露出潔淨的一口白牙,便又是一張。
“吃飯啦。”他將盤子端到餐桌上,還打打趣道,“不錯,剛剛拍照的樣子白曉蒅小心翼翼的當寶貝似的,將他的相機重新放回桌子上,隨後沒忍住麵部表情,噗嗤一聲笑了,“我這是關公麵前耍大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