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著心髒砰砰亂跳地聲音，陳軒的額頭沁出滴滴冷汗，手臂也因為緊張有些微微擅抖，隨後閉上了眼睛，雙臂使力，揮動長槍向下紮去。
“啊！”一道叫慘叫聲傳來，到底是不甘？還是解脫，陳軒自己也說不清，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渾身的血液流動的速度極快，心髒有種要從胸腔跳出來的感覺。
我砍人了嗎？陳軒在內心呐喊著。
他能去怪謝映登嗎？顯然不能，做為武將，謝映登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所做的這一切也不是為了他謝映登自身，而是為了他陳軒，為了領地，怪讓他找圖的劉文起嗎？也不能怪，哪能怪誰？怪這群山賊自身？好像是，但也好像不是。
陳軒睜開茫然的雙眼，看著地上已經掛掉的山賊嘍囉，鬆開了長槍，坐倒在了一旁，就連他現在都感覺有些好笑：砍玩家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麼感覺，一刀下去，倒地後直接飛回複活點，假的就跟遊戲一樣，再看眼前這群NPC山賊，臨掛掉之前的掙紮的樣子、慘叫聲，甚至連臉上的表情都極為到位，反而更像是一個個大活人！
“大人，您沒事吧？”最早察覺到陳軒異樣的自然是一直守在他身邊的徐北，看到陳軒的樣子時，伸出手，試圖將陳軒從地上拉起來。
陳軒晃了晃肩頭：“我沒事，坐一會就好了。”
“徐北，告訴我，為什麼要掛掉眼前這群山賊？”陳軒突然抬起頭來，看著徐北問道。
“我們砍他們是為了執行命令，大人砍他們是為了圖紙，為了領地能夠站得住腳。”徐北的聲音不卑不亢，低沉地在陳軒耳邊響起。
“為了圖紙，為了能站得住腳，為了不讓禍亂天下得逞，為了把霸王隆團滅了，瑪蛋的，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絕對不能手軟，要是現在我手軟了，總有一天我會眼睜睜地看到我領地的百姓成為他們現在的下場！”陳軒咬著老牙，低吼了一句，用這種方式來說服自己。
徐北的聲音再次在陳軒耳邊響起：“大人說的沒錯，現在您擊殺這些人，為的是救鎮上的更多百姓，有些時候，砍人就是救人，隻看怎麼做。”
“是呀，砍人就是救人，要救我們領地的百姓，那就隻有砍掉他們。”陳軒站起了身來，心頭雖說還是跳的很厲害，但比起更才來，那就強了不少，眼神裏的同情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則是冷漠。
陳軒重新握住長槍槍身，手臂使力，將那山賊的屍體翻了個身，以確認其身下有沒有他要的圖紙。
“擦，空的，看來還要再去砍一個了。”陳軒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低聲開口，說著話，一把將長槍由那具山賊嘍囉的屍體上拽了出來，向下一個目標走去。
陳協舉起長槍時，槍尖下的那山賊嘍囉忘記了掙紮和慘叫，瞪大了一對眼睛，滿是驚恐地與陳軒對視著。
陳軒看了對方一眼，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嘴唇動了動，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說道：“為了我的領地，為了我領地上的子民，我隻能這樣做，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