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聲三響,“行禮!”
場上眾人,紛紛側身,朝著遠處正殿遙遙一擺。
“浩然書院,三百七十八年,入院九十六,現存九十六,出列!”
沒想到最先開始考核的就是今年新進的學子,我錯過了入院之期,比這些同袍晚數月,此刻終於是見到有哪些。
烏泱泱的九十多人,看似整齊的站在廣場前方,實則已經分出三六九等。
為首十餘人個個精神抖擻,站姿挺拔而出眾,無疑是今年新生中的佼佼者。
後排數十人雖沒有那般光彩熠熠,但都投了名師,擇了道路,將來未嚐就會比那些傑出者差。
最後同我在一起的十多個,麵色惶惶,多半都是在擔心能否通過年考。
“入黃九階者,進青山樓者歸隊!”
為首幾人雖低著頭,但那份驕傲自豪的氣息,從背後看來都難以掩飾,紛紛抬首回到各自陣隊,他們不需要參加考核,直接過關。
剩下眾人,依次上前,或行拳,或舞劍,都在展示自身修煉境界。
台上一幹院長們,紛紛點頭,偶有幾個皺眉不滿者,都有先生碎步俯耳,低語一番後紛紛通過。
很快,場上就剩下幾個學子。
此時走到最前方的正是前幾日才聚氣成功的李椎,隻見他高喝一聲,手裏長槍化作遊龍,招式大開大合,我看的眼熟,幾槍之後認出這是軍中槍法,威猛異常,隻為殺敵生,不求防守退。
以他之資,這槍法也算登峰。張雲天左手之人麵露喜色,這樣的人才稍加培養,便是軍中標杆,堆上時間和戰功,絕對能成朝野大將。
而他之後的幾人,雖也聚氣成功,但天賦一般,更沒有尋到合適方向,看的眾先生紛紛搖頭,幾人皆是麵色土灰,惴惴不安的離場。
場上僅剩我一人,張雲天的目光也鎖死了我。
“紫丙樓,劉白。”
禮官唱喝,疾筆行文,“入院三月,素胚。”
空氣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著我,素胚是指毫無修為的尋常人家,說句實在話,修行三月,大部分人都看不出資質好壞。
隻是我進院第一夜鬧得動靜實在太大,像是一顆本該冉冉升起的新星,卻變成了劃破天際隱入黑暗的流星。
我垂手,一是不想跟前麵那些人一般舞弄雜耍,二是我也確實沒有聚氣成功,沒啥可展示的。
廣場上眾人先還有幾分屏息以待,畢竟逆境突破這種事情,有很多。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見我還木然站著,議論聲紛起,他們確信,奇跡沒有在我身上出現。
張雲天鎖緊眉頭,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麼。其餘院長頻頻交換眼神,似乎在溝通。
禮官猶豫了片刻,喝到“劉白,不合格。”
一錘定音,廣場炸了鍋,議論聲,嘲笑聲,浮雲遮住烈陽聲。
一個本以為是天之驕子的人,最後卻連塵埃都不如,這樣的談資如何不精彩。
我站在陰雲下,“我不服!”不論怎樣,總還是要有抗爭的勇氣。
“哦?你不服什麼?”張雲天笑了起來,似乎這才是他想象中我該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