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拒絕的話語哽在了咽喉,無論如何再說不出半句拒絕的話,對於包子她一直是愧疚著的,包子是她很久的心靈支柱和心裏麵最柔軟的地方。
當時得知包子沒事的時候她哭了整夜。再見包子的時候她也總不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這是她的孩子啊。
她的靈魂這麼叫囂著。
包子突然湊過來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軟聲道,“姐姐爸爸說你晚上可以陪我去玩的~是不是呀?”
她哭笑不得的拽過包子給他擦他親到嘴上的粉底,一麵點頭應允了他,“好好好,我晚上陪你去玩。”
第二輪拍攝又緊鑼密鼓的開始了,蘇蒹葭再揉了包子一把就走向了拍攝場地,岑白露目送著她的背影,目光卻牢牢鎖在她發上的簪子上。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離。白露,我不想要戒指,我隻想要一支發簪。”記憶裏麵的蘇蒹葭眉眼間都盛滿了笑意,語氣中有恃寵而驕的嬌氣
蘇蒹葭。
這三個字快成為了一句禁語,牢牢的封鎖住了他內心。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遊從之,宛在水中央。
他為白露,晶瑩如玉籠。可是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等回他的蒹葭?
下午五點左右,拍攝就收工了。蘇蒹葭換下了裝扮,和片場的眾人禮貌的道別之後,就看見岑白露牽著包子站在一邊等她。
見她來了,岑白露偏了偏頭說,“上車吧。”
岑白露的車就停在路邊,是一輛黑色的路虎,保養得體。包子主動的牽著蘇蒹葭的手走到了後座車門口。蘇蒹葭抱起了包子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蘇蒹葭掐了掐包子的笑臉,問。
“周小姐有想去的地方嗎?”岑白露問道。
“我?”蘇蒹葭想了想,轉頭去問包子,“思蒹,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包子在嚼一塊太妃糖,小臉一鼓一鼓的,煞有介事的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
蘇蒹葭被他這幅模樣逗樂了,笑了一下。
岑白露的目光通過後視鏡傳過來,他人前如同冰霜一般冷冽的目光悄然軟化在了這一幕裏麵。
後視鏡裏麵映著蘇蒹葭的笑顏,笑容輕輕淺淺,眸子卻微微的彎了起來,好像盛著星光,盛著月光。溫柔的就像他記憶裏麵的那個人。
感覺自己的情緒似乎又要輕易的被擊潰,他略略深呼吸了一下。
這時候包子突然想到了什麼,大聲說,“我決定了!”
“嗯?決定什麼了?”蘇蒹葭問他
“要吃肯德基!”包子興奮的揮起了雙手。
岑白露皺了皺眉頭,“小孩子吃這些煎炸類食品對身體不好。”
包子突然委屈了起來,“可是別的小朋友都吃過,就爹地總是不給我吃”
岑白露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蘇蒹葭開口打斷了,“那就帶他去吧,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的。”
岑白露一怔,恍惚的想起來,他和蘇蒹葭還在S大上學的時候,周六下午他們出去約會,到了吃晚飯的時間,蘇蒹葭非吵著要吃肯德基,岑白露無奈的勸蘇蒹葭道:“你有過敏性支氣管炎,吃肯德基很容易會上火咳嗽的,”
那時候蘇蒹葭拽著他的手臂撒嬌:“沒事嘛沒事嘛~我就偶爾吃一次沒關係的。”
結果吃完的第二天蘇蒹葭就光榮的上火發燒了,岑白露將人連拖帶拽的帶去醫院輸液。蘇蒹葭裹著岑白露的外套靠在椅子上輸液,病的撅撅的,黑眼圈幾乎要掉到下巴。卻還是來回轉著眼睛盯著岑白露看。
岑白露歎了口氣揉了揉蘇蒹葭的頭發,問她,“你要說什麼?”
蘇蒹葭扯著啞啞的嗓子道歉:“白露我錯了。”
岑白露又好氣又好笑,卻聽蘇蒹葭拽著哭腔又來了一句,“白露你以後可別不讓我吃肯德基啊。”
岑白露氣結:“你就想的到這些?”
蘇蒹葭情緒突然崩潰,開始哼哼唧唧的說話:“不嘛我還要吃我還要吃我還要吃”
岑白露彈了下她的額頭:“閉眼。”
蘇蒹葭怪聽話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把嘴撅起來,“白露你是要親我嗎?”
岑白露苦笑不得的說,“睡會吧,別鬧騰了。”
蘇蒹葭怏怏的“哦”了一聲,側過頭準備睡覺。
但是額頭上傳來了輕柔的觸感,耳畔的聲音低沉動聽:“蒹葭,晚安。”